他能感受到自己不仅仅是在责怪她,更是在无意识地将自己满腔无处宣泄的怒火尽数给了邓闵。
这些怒火中,有对邓闵明知易感期将近却未带抑制剂的疏忽而恼怒。但更多的是他不敢面对白阅的感情,害怕回想起白阅痛苦地哭泣。
因此他开始将所有都迁怒于间接制造这件事的人身上。
这是不理智的行为,薛源知道,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继续不理智的言语。
垂头抹了把脸,缓了缓情绪,“我要检票了,晚聊。”
在高铁上,薛源将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找了出来,等待出了站,挨个给他们拨了电话。
但没有人的认识白阅的,他们甚至记得薛源中二时期收得小弟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白阅这个人。
薛源濒临崩溃,蜷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堆积了数日的工作在他正式上班那天几乎将他压垮。
临近月底,各项目的三线会议及职能部门的工作汇报,还有等待他审批的各类合同和申请。助理特意搬了电脑来他办公室,以便协助他的工作。
桌上新换了盆白掌花,窗帘大敞,室内亮堂得让薛源有些不适应。他总会在起身接水时下意识走向窗边,只伸手将帘布拉合,也不打算开灯。
于是助理大囔,“薛哥!太黑了眼要瞎!”
薛源怔住,又拉开窗帘。
反反复复数次,他烦躁得想摔笔,最后猛然起身打开灯,迅速拉上窗帘坐回位置处,闭眼告诫自己需要冷静。
这样的状况只持续到了薛源开始高度集中精力参与漫长的会议便戛然而止。
每个人各有各的絮叨,三句话能说完的事非得分成三个节点来阐述。让薛源忍不住拿他们和白阅对比,白阅虽然也絮叨,但内容很是丰富,重点也很多。
单个项目的会议结束后,又要转场新的项目。薛源连饭都懒得吃,因为汇报人的废话填满了他的胃。
策划部众人还没回到淮城,邓闵便替他们参与了两场项目会议。
中途休息时,她告诉薛源那些人大概下午三四点就能回来,并提了两句白阅的身体情况,没说太多,她知道薛源与白阅的关系很好,联系密切。
“我真的很愧疚,影响到了这小孩儿。”
薛源并不想与她聊这个,便自主转了话题,“你觉得他性格怎么样。”
这是薛源第一次愿意从客观角度看待白阅的问题,邓闵很是惊讶,“我个人看法啊,小孩太傲了,不是很看得上咱们这画小宣传图的工作。”
薛源点头轻应,“好管控吗。”
邓闵把问题抛回给了他,“你觉得呢?”
话语间的诸多无奈,使薛源差不多能够理解到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