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好碗,向荣悄悄走下楼。
画室的门没有关,方悦坐在里面唯一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画着什么。
向荣好奇地踮着脚凑过去,想看看方悦在画什么。
其实他并没有很多机会看到方悦的画,只是在社团展览的时候或是方悦参加某些比赛的时候才能看到。方悦的画技巧性不强,在众多其他画作中并不突出,但是每次向荣都能一眼看出来,仿佛是一项特殊技能。
当时有社团的朋友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答:“温度。”
方悦的画有自己的温度。并不是说画得夏日午后就是炙热的,冬日暴雪就是寒冷的。向荣觉得方悦的画不论画得是什么都有他自己独有的温暖,并不强烈,但看着就会让他刚到忍不住想微笑。
冬日堆雪人冻得小手通红的孩子;秋天相互搀扶着走在落叶上的老夫妇;湖边在寒风中分享一条围巾相互依偎的情侣。甚至是树叶上卖力搬运食物回家的蚂蚁;树梢上扯着嗓子怒吼生命的蝉。向荣可以感受到方悦注入画中的感情,对生活的热爱。
现在这个人就坐在自己家里,自己的画室里,使用着自己的画具。
向荣想着渐渐有些激动。
他悄悄走近,微微垫脚看到了方悦正在画的东西,忍不住有些脸红起来。
准确地说,方悦在临摹。他在再下楼之前对着墙上那幅画照了一张照片,现在他正对着手机临摹。
方悦画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他的头埋得有些低,低到向荣会担心他的眼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