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出了二三十米,又在程初霁的注视下转身,同样快步地走了回来,垫脚轻轻用唇碰了一下程初霁惊讶到微微张开的嘴。
“我……很快就回来。”
祁恒从楼梯走到三楼的病房门口的时感觉用光了程初霁给自己的所有力气,疲惫感随着消毒水味道的浓烈而逐渐强烈起来。
祁宏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间房里有六个床位。祁恒上次来的时候六张床都是满的,现在却有了两个空位,不知道是过世了还是出院了。
其他三个人有两个病人都在安静的看着手机,还有一个老人在跟自己老伴聊着天。
剩下一个祁宏。他看上去与其他两个病人无异,同样是玩儿着手机,但是他的脸上多了些……祁恒想了想,觉得那是一种自信,一种绝对相信自己不会病死的自信。他知道父亲,甚至这个家庭会救他,哪怕牺牲再多也会救他,因为他是男孩儿,家里唯一的男孩儿,父亲唯一的亲儿子。
他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这样。
他是天,他是祁家的香火,家里除了父亲以外地位最高的人,以后成家了他就是那个家里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他少了其他病人的惶恐、不安、绝望。
祁恒看了看病床前坐着的祁家承,以及给祁宏喂橘子的母亲,还有给父亲削苹果的祁盼。
“小恒……”母亲第一个注意到了他,立刻走向他几步。但她碰到祁恒之前祁家承咳了咳吓得她停了脚步。
“我还要橘子!”祁宏没有理会祁恒,只是张了张嘴。他嘴里还有一些没咽下去的橘子残渣,看得祁恒一阵恶心。
祁家承没有起身,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