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尽桉不屑地一笑，重新看手机：“年底了，开始冲业绩了。”

李强咋舌：“但凡思文没离职，他们冲业绩可不敢冲到你头上来。对了，好久没看到他了？他去哪儿了？”

霍思文是张尽桉认识很多年的杂志总编，人脉特别广，信誉也特别高，去年离了职。他的离职宴上还上了热搜，网友评论：“这是除了颁奖晚会，第二个召集了半个娱乐圈的宴会”。

“创业去了，开了个公关小公司，”张尽桉说。

“哦……那接着怎么说？我兜圈子甩了他们？”李强问。

李强从第一次被跟车骂脏话到现在见怪不怪还能聊几句，实属印证了“人到中年，心都静下来了”这句话。

张尽桉早就思考好了对策，摇摇头：“不用，让他跟着吧。”

“让他跟车？”李强皱着眉头说。

张尽桉只是问：“强哥，你觉得去朋友家吃饭这个事，报道出来会有人看吗？”

“当然不会，网友又不是要看这……”李强顿了一下，随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笑起来，“哦……我懂了。去朋友家吃饭太正常了，但凡有点脑子的记者都不会拿这事当小道消息，所以一定不会发出去。如果发了，也正好看看是哪家公司，我们公司多一个拉黑名单也不会怎么样。”

张尽桉点头：“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一说就明白。”

“你快别吹捧我了，”李强笑完接着说正事，“不过，我对偷拍这事还是膈应。他们这些人消息不论是发还是不发，对他们都没什么损失，也还是便宜他们了。”

“当然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张尽桉说，“知道这些人赚钱最关键的是什么？是需要‘最新的独家消息’。”

张尽桉看着后视镜：“我们不是一直在找时机公开吗？现在有人给我们造出了时机，我们为什么不用？我把这事和似扬说一下，他要是不同意这决定也就不算数了。”

李强在心中默默赞许张尽桉。真不愧是他的艺人，就和他一样，处事人狠话不多，够气魄。

李强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也给夸一遍，就听到了从副驾驶座上传来声音。

“似扬……我被跟车了……太可怕了，”最后竟然还有啜泣声。

李强：“……”

如果不是红灯早刹了车，李强真的会一脚油门踩到底。

李强深呼吸，看向张尽桉：“张尽桉。”

张尽桉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强：“咋了强哥？”

李强：“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的？”

张尽桉：“演员的基本素质。”

李强嘴巴动了几下，最后却只憋出了五个字：“那你还挺牛。”

“啧啧，真当作孽啊，手段残忍，报复社会，要我说直接死刑咯。”

保安大爷把报纸推到江似扬面前，手指在占据面积最大的“轰动一时的‘陌生人杀人案’，凶手终于落网”这个标题上重重点了两下。

“伊各个真当是瘪三。侬刚刚看对伐，”说着，保安大爷手从暖手宝里拿出来，打开了保温杯，喝了两大口，“哈——”

十二月的天很冷，进出小区的人都戴着围巾和手套，边讲话边哈气。

可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原因，小区里的老人们和江似扬关系很好，保安室的大爷也不例外。往常江似扬有朋友来小区，保安室的人都会让江似扬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