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床够大,美人和渣攻各占一边,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还能再睡一个人。渣攻伸直手臂,从美人的长发中分出一缕,偷偷放在手心里。

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道歉:“喻岩,前几天的事情,我想和你道歉。我……那天心情不好喝的又有点多,脑子不清楚,我伤害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我知道之前做的不对了,我在改正!”

半晌,美人背对着他开口,语气毫无起伏:“我不相信。”

渣攻本就等得着急,现下急于剖白心迹,再开口舌头都要打结:“不会的,前一段时间,你看到我在改变了。我那天、我那天太混乱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你让我改,我保证那天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美人转过身来,看到渣攻伸直的手臂和手心的那缕头发,嘲讽地勾起嘴角。

屋里没开灯,窗帘没拉上,昏暗的房间全靠外面的霓虹投进来才有点亮光,渣攻看到美人瞳孔里斑驳破碎的自己。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前几年的状态也很好。你不需要改变什么,只要像这样再坚持三年,你我就都可以解脱了。”

渣攻抓住美人的一只手,语气里全是恳求:“一点都不好,求你。我爱你,我们应该是爱人的关系,我们应该更亲密,我们不能分开。”

美人突然冷笑起来:“你爱我,和我们是爱人关系不对等。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只有企图的爱!”

像是还说不够,美人又补充一句:“我不爱你。”

一时间,傅兴义和老刘的话蜂拥着从耳道钻入,狠狠地钉在脑子里。渣攻有一瞬停滞,疑惑地问他:“你怎么、怎么会不爱我呢?”

美人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渣攻,说话毫不客气:“我凭什么要爱你?凭你强暴我,还是凭你强压着我结婚,再不然就是用协议约束了我十年?”

美人的长发从渣攻的手心脱离,手部肌肉慢了半拍,他没能抓住。渣攻眼眶热了,猛地起身,慌忙把美人抱到怀里,不断重复:“我错了我错了,你相信我,我再不会这么做了。”

美人就这么被他扣在怀里,一动不动,片刻后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要我怎么信你?三个月来你答应了我两件事,一件是不会强迫我,一件是会用心建设城西。哪一个都没应诺。”

渣攻没想到美人能提起这些。两个都是板上的钉子,两个又都是锤死的失误。他像岸边濒死的鱼,大张嘴巴喘气,又突然扑动,似是要蹦回水里。

“不会!不会!你不要用失望的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强迫你我做错了,我改!我改!城西……城西不会落到他们手里,城西会是你的。我错了,我错了……”

等了很久,渣攻只等到美人的一声叹息:“你要是真觉得错了,你就该放我走了。”

渣攻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美人颈窝里。

美人轻轻推开渣攻,双手抚上他的脸:“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是很敬佩你的。那个时候你那么年轻,撑起来整个公司,还肯信任我。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帮你,就算有一天你让我死我也甘愿……我把你当知己,当伯乐,旁人与我说你年轻,生活乱不知爱惜自己,不值得我这么卖命。我拼尽全力和他们解释、维护你,我还和他们发火……后来我发现你不配。”

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得到上司的青睐,以为是勤奋努力感天动地,哪想过会有厄运缠身的那一日。

渣攻的眼泪连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