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孟队长,」顾淮清抱着一叠文件过来,「报告做好了。」
孟雪诚倏地回头:「是小顾啊。」他看了看顾淮清怀里那厚厚的尸检报告,「下次不用亲自跑上来,打个电话给我们就好。」
顾淮清摘掉口罩,清隽白皙的面容带着一点倦意,他先将文件交到苏仰手中,再给了孟雪诚一份:「没事,江老师在休息,我过来给你们讲一下报告。」他的声音温润平和,有着跟他年龄不符的稳重。
苏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跟顾淮清见面的次数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且只停留在擦肩而过的地步,更别说交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顾淮清身上有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死者男性,约二十五至三十岁,身高一米七七,体重六十五公斤。全身上下接近两百处伤,颈部、胸部、四肢多处有机械性损伤,包括腹部的刺伤、手指上的剪伤、背部的挫伤跟划砍伤,腰侧的击打伤,臀部的条状鞭打伤均有生活反应,是生前形成的,详细的记录都在报告里。」顾淮清将报告翻去后面一页,「死者脑后有一处刺穿伤,直径二点六厘米,深五点三厘米,死者所有头部的伤害都是在死后形成的,脸部遭到钝器反复击打,部分损伤深达骨板。」
苏仰没用去动那份尸检报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顾淮清问:「死因呢?」
顾淮清顿了顿,答:「怀疑是溺死。」
孟雪诚速即抬头:「溺死?」像死者生前遭到这么残暴的伤害,他原以为死因离不开脏器受到伤害,失血过多……为什么会是溺死?孟雪诚看了一眼苏仰,却意外发现他的眼神分毫不偏,正好落在顾淮清的脸上的。
孟雪诚眼角一僵,他往边上站了站,好似不经意地碰了碰苏仰的手背。
「我们在解剖的时候发现死者的肺部表面有肋骨压痕和明显的沟,怀疑是水性肺气肿,为了进一步确定死因,我们将肺部组织送去做切片检查,明天才能拿到结果。」
顾淮清没有给他们缓一缓的时间,马不停蹄地扔出第二个深水炸弹:「最奇怪的是我们在死者后脑的刺穿伤里,检测到了动物血液跟剥落的油漆碎片……」他长吁一口气,「尸体的表层软组织已经被冻硬,好在内脏器官还算正常,初步推断尸体是在两天前被放进冰柜的,加上其他的尸表检验,推断死者是在五天前遇害的。」
「好,辛苦你们了。」孟雪诚一手拿着报告,一手牵着苏仰,皮笑肉不笑地跟顾淮清道别。
孟雪诚注意到苏仰的走神,他把人带到拐角的楼梯口,危险地靠近苏仰的耳边:「那小鲜肉好看吗?」
他勾着苏仰的手腕,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孟雪诚的眼角像个无死角的扫描仪一样,顺着苏仰微微垂着的睫毛一寸寸往下移,最后停在他略薄的嘴唇上,孟雪诚喉头一动,他贴上苏仰的嘴角,低声问:「好看吗?」
「不好看。」苏仰无声一笑,「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
眼熟?孟雪诚心中微妙了起来,让苏仰觉得眼熟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比如阮晓彤。
苏仰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眼下最关键的是解决案子,他大方地按着孟雪诚脖子亲了回去,「下楼看看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