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分钟,白散才缓过来,他猛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呼吸,温度,身体都是热的,仿佛能把人蒸熟。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你不许再亲我了。”他红着脸,伸出指尖戳开遮在头顶的被子一条缝隙,凶巴巴地强调,“只有小孩子才会在睡觉前要亲亲,我都18岁了。”
江岸带着困意应了两声,黑暗中伸出手掌,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白散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全身发烫宛如发烧,他盯着天花板,心里一片混乱,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和几分钟前的烦躁已然不同。
睡眠就这样无声降临。
第二天,白散跟着江岸一同起床。
早晨六点,洗漱,遛狗,用早餐时,正好见到江岸的母亲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像是助理的年轻女人。
和白散想象中的不同,江岸的母亲很漂亮,皮肤看上去比许多二十岁女孩子都要好,穿着潮流有个性。
他放下筷子,无意识攥紧手指,有些局促地望了望江岸,同时心里想着,江岸应该是像爸爸的。
“把牛奶喝完。”
正说着,江岸又给他夹了一个小包子,随后,起身,跟夏盛女士抱了一下,“好久不见。”
夏盛同样回以这句,余光看了眼跟着江岸一同站起来的小团子一样的白散,目光相对,笑了笑。
随即,她贴着江岸耳边,低声道,“带回来了。”
“嗯,”江岸温言,“带回来了。”
从第一眼看到夏盛,白散便觉得眼熟,直到刚才她突然笑了一下,白散脑海中把夏盛和一个人的身影对上,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明白了之后,他却越来越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住得还习惯么?”夏盛脱下长外套,端着江岸前一分钟沏好的茶,坐白散身边的空位坐下,笑容亲切,像一个只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白散点了点头,磕磕绊绊地说着昨晚睡得很好,以及在除夕这个特别节日冒昧打扰的抱歉话。
他是不太擅长和父母辈的人打交道的,从未有过类似的接触,比常人更加拘谨。
夏盛摆摆手,笑道,“平日里我还嫌家里冷清呢,巴不得多个人。你住得惯,我就放心了。”
江岸的爸爸还在忙工作的事,稍晚一步,要除夕当天才能赶回来。这样解释着,夏盛好像习以为常。
白散望了望江岸,点点头,无法提前回来,有些可惜。不过,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工作,聚少离多实属正常。
夏盛看起来很友好,实际更加友好。下午,在白散和她共同做出一份舒芙蕾后,摊在躺椅上,喝着椰奶,晒着冬日的明媚太阳,那点隐隐约约的陌生感全然消失,他差点把小时候几岁开始不尿床都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