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殊时期,勉为其难吧。
白散纠结地点了点头,幸好他的名字是白散,而不是白粥。否则白粥吃白粥,就好奇怪,虽然白散吃白粥,也有种吃兄弟姐妹的感觉。
以后有一天,他一定要请江岸吃江米条,并进行采访。
江岸在添水,江岸在淘米,江岸在调火,江岸启唇:“棉被掉了。”
三步之外,白散趴在料理台一角,小腿正晃在空中摇啊摇,忽然一惊,差点从高脚凳上掉下去,他蔫了吧唧地蹲身去捡。
冷色调灯光轻轻落下,少年的肩背单薄,柔软,该是负着光与爱。
白散抱起棉被,之前出了满身的汗水在感知到室温后变得粘腻,他不太舒服地抬手蹭了蹭后颈,坐回高脚凳上,下巴贴在台面小腿又开始晃,仰头望江岸,说话带着鼻音,绵里透软。
“江医生,我想洗澡。”
“去二楼,右手边最里间,”江岸执着汤勺浮去粥里的白色泡沫,头也没抬,微微扯唇,“洗热水,37度左右,时间不要过长。”
白散趴在料理台上小声“嗯”了下,脑袋埋在胳膊里,没动,目光黏在江岸的宽大手掌上。
他拿着木色汤勺,缓缓搅动玻璃炖锅里的纯白米粒。
那干燥指端是暖的,有过执笔启墨气息,有过来苏水的疏淡,也会有茶米油盐的常俗。
米粒在玻璃炖锅里沉沉浮浮,江岸放下汤勺,挂到银架上,响声清脆。他净了手,擦拭水痕,上二楼。
白散摇着小尾巴眼睛弯弯的跟在后面。
最里间是主卧,带淋浴房。
“仅拆封,”江岸找出内裤和一件夏天穿的短袖短裤,递给他,“号码有些大,将就一晚。”
衣服刚从衣柜取出,比绵软触觉先感受到的是将散去的男士香水气味,与香烟、酒吧、性.爱一样,对白散来说,不是现在应该接触到的,这中间有一条界线,承载着不可逾越的时间和距离。
而今在这个不同以往的夜晚,第一次跨越而往,以至于没过鼻端,住进了心尖。
他抱着一团柔软无比的衣物,进浴室,将要关门前手停了下来,探出一颗小脑袋。
江岸按开墙上的桔黄色小壁灯,留声机唱针缓缓落在黑胶唱片上,音符从鎏金水莲花形喇叭中跃出,他随手翻开床柜边一本原文书,懒倚窗下。
——短时间内不会走。
白散得知这句潜台词后,安下心。视线转了一圈淋浴室,都没有找到小鸭子,有些失望,他吐了吐舌头,小声唱着小星星,开始洗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