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停课以来,他从没登过战场,帐号始终保持在事情发生前一天12场连胜的退场记录中。

胜利也好,失败也好,现在白散都渴望回到战场,念头一晃而过,同时升起深不见底的不安。

与在校时心态截然相反,他有了充沛的时间,却再做不到无忧无虑打游戏,即使片刻玩乐。

他时常恐慌着就此落下学业,使父母的期望落了空,更怕有一天会后悔,今天喜爱的游戏成为明日难以接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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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

白散第三次进社区医院,他在开门前十分钟下楼,到时却算不上早,口腔科等候室里的两对沙发座已经满了,都是老年人。

事实证明,江医生十分可靠,上次来口腔科可没这么多人,白散自动忽略节日原因,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明智选择。

“——您好。”

“哎,这回可算是来看牙的吧,”护士放下材料,看着他裹得像个小粽子似的点了一下脑袋,笑意盈盈,“我就说你今天得过来,有点晚了,得排队等会儿。”

白散领了号码牌,“谢谢。”

数字5,是一块从立在墙边的小白板上揪下来的方块磁石,丑丑的。

治疗室门开着,正对办公桌,他转身间隙紧紧望着地面,一眼没敢瞅,上次偷瞄留下的阴影还在,江岸的可靠不影响他的害怕。

等候室没了空座,幸好门外靠墙设有一排座椅,白散手里攥着微凉的号码牌走出去,脚步一顿,发现和上次来有些不一样,墙中央多了件四字横幅。

上书:天道酬勤。

护士跟江岸打过招呼‘要离开会儿,去趟库房取材料’后走过来,双眼弯了弯,“写得怎么样?”

乍看这几个字,属实平常,没什么感觉。

白散自己字丑,歪歪扭扭,像乱糟糟生长的小草,对书法也是一窍不通,只有能认得出来与认不出来之分,不太会评价。

倒是护士这话问得有点意思,他开口,“我看不懂,是您写的吗?”

闻言,护士乐不可支,敲了一下他的头。

“我哪有这种水平,是江医生的练笔,院长趁他前几天去参加研讨的工夫,特地从家里翻出来送我们装饰的,国书协理事的水平,每个科室都有,大方吧。”

社区医院的前身是售楼部,夏天才入驻,各种设备搬进来没多久,空荡荡的,拿书法装饰也算正常。

白散有次来买药,恰巧见院长一行人检查部门,与市第一医院院长是一人,姓江。结合护士的话,这才发觉原来和江岸是父子。

他捂着被敲了一下的脑袋,还没明白透,小声询问:“国书协理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