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住的纪哆放弃挣扎一动不动,屋内落针可闻,半晌只听纪哆磨着后槽牙,语气濒临跳起来揍人的边缘,极其恶劣地问:“你手在哪?”
衣服下就像钻了乱拱的只猫!
纪哆浑身上下带着好闻水果的芳香,陈姜生呼吸凝重,视线置若罔闻地盯着天花板,少顷发现装傻没用,才咽着唾沫不情不愿地说:“你的肋骨。”
“嗯!?”纪哆被这毛骨悚然的回答惊得眼皮一跳,继而感觉到胸前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摸了一把,像是再不结结实实吃一口豆腐此生都机会渺茫。
他瘦弱的胸口根根肋骨分明,其实这么说也没错。
洗完澡纪哆穿得一身宽松,打打闹闹的时候不仅容易出走光,也让某个始终吃不上肉的人凭本能驱使喝了口汤。
“拿开!”纪哆发出有气无力的一声,浑身仿佛尾巴被握住的小兔子,一股脑儿地发软。他羞得不敢看人,干脆把脸埋在陈姜生颈间装傻充愣。
陈姜生极少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上瘾一般止不住——当然,纪哆对他有没有趁自己睡着后偷偷摸摸喝汤深表怀疑。
“……舒服吗?”陈姜生的手亲昵地顺时针细细打转,声音也带上隐隐的欢喜。
“……”纪哆用舌尖摩挲尖利的虎牙才唤回一丝神志,半是催促半是抱怨,“你手上有茧!”
陈姜生顿了顿,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天天干活嘛。”
这时候停下来,纪哆恨恨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旋即起身,拉着他的大手反复观看。右手中指第一关节旁的写字茧几乎摸不出来,陈姜生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乖乖伸爪,看他在自己双手掌心的茧上反复摸来摸去。
陈姜生在公司里亲力亲为,还经常帮同事倒水带饭,大小事都要他代替陈老实过目,一双手经过千千万万的文件夹,不知不觉形成薄薄的茧。
“两只手都是的……怎么那么多……”纪哆喃喃,有不求甚解地看看自己的双手掌心,柔软又富有弹性,“我还天天刷碗开车呢,连中指都没茧了。”
陈姜生握住他的右手,心知肚明地轻轻捏了捏他小拇指的第一第二关节,像是捏过无数次,“这里有,打字打多的人,这里都有茧。”
这个小细节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纪哆恍然醒悟,继而睁大双眼,抬头问他:“所以呢,你平时都干什么活才形成的这些茧?”
他逆着光线,出于背光的阴影里,一双清澈的眼轻而易举地点火燎原,空气中助燃的氧气闪烁红灯告急,连呼吸的权力都被掠夺。
陈姜生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知道了吗?他都知道了什么?
卧室里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利爪挠塑料声响,让两人头皮一阵发麻!
不用说,定然是金桔欢天喜地满屋滚橡胶球,结果球滚进猫砂盆和大衣柜的夹角里,粗壮的猫前腿够不到,只能徒劳地在狭窄缝隙边缘挠来挠去。
“妈呀。”纪哆崩溃地搓掉一地鸡皮疙瘩,任劳任怨地过去捞橡胶球以及拯救耳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