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杀你,你说过你想报复我,可是你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尝试到了那种失去全世界的绝望滋味。晏榕的声音几近于呢喃,失了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疯狂。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样才好,这些资料你想要就全部拿去,我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你。晏榕叹了口气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缓缓撑起身子从孟泽涵身上起来。
我承认我是做得不好,可是孩子没有错啊,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说到这,晏榕笑了笑,眼中满是嘲讽看了眼孟泽涵:哦,我忘了,你的心是黑色的。
孟泽涵咬了咬唇,这样的晏榕让他很陌生,也让他向来坚定不移的心开始动摇,出现裂缝。
我期待孩子的到来,并不是因为他能够让我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我渴望和你有更紧密的联系,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你总是让我生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晏榕说着又向后退了几步。
孟泽涵从来不知道,原来晏榕也会患得患失,也会在乎他?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心都掏给了你。
一个冰冷坚硬的器具被塞进了孟泽涵手里。
他低头一看,是一把闪着森森白光的匕首,晏榕正扯开衬衫,用刀尖抵着心口的位置。
只要他这么一用力,那个让自己恨过爱过的人,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恭喜你,你把我驯服了。晏榕嘴角挂着一个解脱的笑,不见嗔怒也不见喜悦,淡淡的,就像在陈述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实。
昏黄的灯光下,孟泽涵伸手反握上了那柄匕首。
冰冷的刀尖抵过温热的血肉,屋内寂静无比,孟泽涵似乎还能听见晏榕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沉稳而缓慢,似乎根本没将抵在他胸口的刀尖放在眼里。
你不信我会杀了你吗?孟泽涵垂眸望向晏榕的的眼睛,不放过期间一丝一毫细小的变化。
不,我相信的。晏榕摇摇头,单膝跪地跪在孟泽涵面前。
如果不是目前的场景太过于诡异,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副皆大欢喜的求婚图。
孟泽涵咬着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鲜红的血液随着伤口蜿蜒而出,晏榕面上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紧抿的唇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会死的
孟泽涵这么想着,脑袋里嗡嗡作响,回忆起初见时的画面,又回忆起晏榕少有的温柔。
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直到抖得根本没有办法握住那把冰凉刺骨的匕首。
他没有办法杀了晏榕
就算恨那么浓烈,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杀了晏榕。
相通了这一点,孟泽涵只觉得心底弥漫的是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