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客户吃了。”徐遂终于把领带接下来,随手扔在一边,倒了杯水,喝下去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有闲心来应付别人,礼节性的询问,“没睡?”

“啊。”楚之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被手机吵醒了。”抛开等人未果的前因和思来想去的后果,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徐遂没接话,家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楚之想,如果这能算一个家的话。

于是他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里看着自己喜欢了快七年的人的背影,想着结婚证还在之前的房子,离婚协议书在自己的电脑里,两家公司之后的合作还要不要进行,如果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想得开,一拍两散之后因爱生恨下一个供应商应该找谁,毁约金有多少,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又蹦出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喜欢他呢?

他这么想着,一心两用,开口声音和平时并无两样,“徐遂,民政局上班之后咱们两个尽早把婚离了吧。”

刚打开电视的男人动作一僵,终于在回家这么久后把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枕边人身上,他像是有些诧异,又有一点厌恶,独独没有丝毫的舍不得。

楚之迎着他的视线笑了笑,笑里有他自己看不见的放松,“离婚协议书我明天或者可以一会儿发给你,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景康新城这个项目刚刚起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好好把这个项目合作完。两个房子刚好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今天太晚了,我明早再搬,嗯……你父母那边你要是希望的话可以我去说,或者你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爸妈这边我自己来就可以,怎么样?”

认识马上七年,结婚即将六年,分开也不过几句话就能交代清楚。

徐遂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慢慢变沉,在他话音落下后却突然阴转晴了,他收回视线,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好。”

就像六年前楚之和他求婚,他也是这样在听到之后脸色变幻,然后笑着说,“好。”

当晚楚之睡在卧室,没关心徐遂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难得好眠,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家里只剩下他自己。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先到书房打开电脑把离婚协议书发给徐遂,加了句有问题改没问题印,然后伸了个懒腰,热了杯牛奶,收拾了一下一桌没人动的年夜饭,才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真收拾起来发现东西也不多,去年十月才搬的家,接下来又忙着手里的两个项目,还有不少东西在之前的房子里没往回搬,这边零零散散也就一些衣服电脑洗漱用品和不怎么机密的文件。

楚之拿了行李箱,把穿的和用的放的整整齐齐,电脑和文件放进了另一个书包里,然后把行李箱和书包都放在了鞋架旁边。收拾了一下屋子,确定再没什么自己单独用的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钥匙从钥匙扣上解下来放在茶几上,没什么留恋的背过身挥了挥手。

把车开车车库之后楚之才发现今天下了雪,但是天气是晴晴朗朗的,让人心情好的想哼曲。开出了一段距离,停了车,楚之施施然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然后走了几步,放在了垃圾桶旁边,打开箱子,开始垃圾分类。

再回车里的时候就是空手了,然后他又不知道在车里哪个地方找出一张电话卡,换下了现在手机里的,开了机。

“楚爷要从婚姻的坟墓里爬出来了,哥几个儿有闲的吗?晚上出来嗨啊?”他随便点了个群发了条语音,然后也不关心一下子炸了的众人,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专心开起了车。

行车要规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