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碗筷也坐上床，抢过他的手机，嘴上唠叨着让他多休息。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界面，发现老公看的是贵船神社的照片。

红色的神社被白得发光的大雪覆盖，美得如同一幅画。

贵船神社在日本京都，我们俩学生时代一起去那里旅游过。

神社距离市中心很远，从我们当时住的酒店过去，要转两辆地铁，换一辆公交，下车后再走一段路才能到，路程一个半小时起步。

我和老公都是爱睡懒觉的人，每天在床上躺尸到中午，醒后也懒得去了。

呆在京都的最后一天，老公在google地图上打开了实景画面，带着我“云”上山。

京都当时刚入秋，神社里铺满了落叶。

“你看，这儿有个大妈在扫地。”

“爬”上了一大截楼梯后，平地处立着一个大妈，背对着“我们”扫着落叶。

“真的”

老公转过头和我对视，忽地就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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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抢过他的手机之后，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发呆了许久。

12月，不知道京都那里下没下雪呢。

老公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短发，用很轻的声音说：“我刚看过google的实景了，京都下雪了。”

沈航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订了机票，明天出发吧。”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直到坐上飞机，我都还感觉自己在做梦。

梦里沈航出了院，我和他一起坐上了去日本的飞机。现实里沈航大概还在医院，我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双人床上，打着卧室的白灯。

飞机开始滑翔的时候，沈航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梦醒了，他就在我身边，包裹着我的手掌冰凉，注视着我的目光却异常温暖。

三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东京机场，我轻轻摇了摇一旁熟睡的沈航。

他一睁眼，就冲着我笑了。

又坐了2个多小时的新干线，我们终于到了京都，雪却停了。

我心上有点失望，却没满足来得多。

伸手摸了摸肚子，庆幸宝宝现在还是六个月，再晚一点就不能坐飞机了。

沈航凑过来，把头慢慢贴到了我的肚子上。

“宝宝，有没有调皮啊，爹爹不在，爸爸一个人很辛苦的。”

我忽地就红了眼眶，把头埋在沈航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茶香。

在旅馆里休息一夜后，一家三口踏上了去贵船的路。

路上很冷，大雪夹杂着雨水，落在透明的长柄伞上。

12月底，临近日本的新年，路上的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沈航突然就倒下了。

——

沈航的朋友看着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