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明舫醒来,少有地见到沈柏诚睡在他身边。他觉得喉咙很干,想要喝水,于是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套上T恤,出门倒水。身体是酸疼的,后面也有异样的感觉,他路过镜子的时候顺便照了照,却发现身上并没有想象中很重的痕迹。
正当他洗漱完毕,再一次对着镜子掀开衣服检查时,听到沈柏诚开/房门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拉下衣服,沈柏诚就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握住他卷起衣服的手,说:“早上好。你在干什么?”
许明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见沈柏诚又说:“没什么痕迹,放心吧。”见他不说话,又说,“还是说你喜欢更重的?”
许明舫实在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他挣脱沈柏诚的手,把衣服拉好,去拿架子上的护肤品。
许明舫的话一向很少,但沈柏诚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沉默到底意味着轻松还是低落。等到许明舫想要下楼的时候,沈柏诚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腕,直接问:“生气了?”
许明舫的身体僵了僵,他转过身面对沈柏诚,低声说:“没有。”
沈柏诚却将他拉近,仿佛很笃定似的说:“你生气了。是我技术不好?哪里不舒服?”
许明舫这时确然感受到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怒意,他微微抬高声音:“不要说这些了行不行。”说完他自己也愣了愣,眼神立刻转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沈柏诚的反应就像任何一个正在哄逗闹别扭的情人的男人,随意地举起一只手:“行行,我不说了。”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在许明舫的印象里,沈柏诚一直是很难说话的人,或许是因为他身份地位给予他的光环太过耀眼,抑或是两个人结婚的真正原因荒谬、混乱又不平等。然而沈柏诚总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温柔,让他无措,譬如说他现在看向许明舫的眼神是如此诚挚,让他差点就要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忘记昨晚偷听到的刺耳言语,忘记听说过的他在外风流成性的传闻,也忘记许继良对他的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早已抵在齿间的问题:“我对你来说,只是固定床伴,对吗?”
不出意料地,他看到沈柏诚皱起了眉。许明舫脱口而出后才感到懊恼,自己一定毁掉了一整天的气氛。
“……你听到我和江易说话了?”沈柏诚很快猜到这几个字是从哪里听来,语气略微变重。
许明舫硬着头皮应声。
沈柏诚低声骂了一个脏字。许明舫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还被抓着,他有些害怕,想要挣脱,沈柏诚却将他扣得更紧,直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你知道江易是什么人吗?我跟他从不交心。我只是习惯见鬼说鬼话,让你听到,我很抱歉。”
许明舫放弃了挣扎,消化着他的意思,听到最后一句便赶紧摇头:“我不是……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