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芳然咬咬唇,说:“之前废除‘奉小洋票’本位,还有颁布《收削各县私贴章程》,再有,再有就是财政厅的一些人员变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一项政策的施行需要多面考虑,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改革来临之前财政厅里对此争论不休,一个《章程》更是多少人快打起来才最后拟定。能提前得到这些消息,对有心人来说能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刘盟只要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刘盟冷冷看着他:“好好想想,别漏了什么。”
他很少用这么不耐烦的语气和芳然说话,芳然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真的没了,我不想害了你。”
当初从山田家出来,他确实鬼迷心窍和那个男人混在一块,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他才知道究竟谁对自己才是真的好。
见青禾不说话,刘盟咬咬牙,强忍着心头怒火从牛皮袋里抽出来一张照片,拿到芳然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照片上,一个男人正抚摸着芳然的脸颊。
芳然伸手拉住刘盟的手腕:“阿盟,你相信我,我真的是逼不得已。”
刘盟不想听他解释:“说,他是什么人。”
芳然的手被粗鲁的挥开,他黯然道:“……他是右党的人。”
右党?
刘盟和青禾面面相觑,皆未预料到这个答案。
“你说的是真的?”刘盟怀疑道:“右党怎么会到这儿来?”
青禾沉思一会儿,说:“芳然,你既然是逼不得已,我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芳然眼睛一亮,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点血色:“真的吗?”
刘盟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说实话,理智上说,他恨不得芳然死在这儿算完。但谁能时刻都保持理智?又不是机器。
青禾道:“刘哥,你先带着芳然回去吧,我到时候会正式请他出来坐一坐。芳然,今天的事若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芳然连忙点头。
“你先出去,我还有话和青禾说。”
刘盟的语气不算好,芳然低着头,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青禾,今儿这事……咳,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是早就觉得是他,但又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掩耳盗铃,直到今天才被你点破。”
青禾笑了笑。
“那……你不打算追究他?”
“其实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总有人耳目明朗,早先知道消息,不是芳然总会有其他人。况且奉票改革成功了,金融市场也稳定了,至于其他的事,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刘盟的脑门上却渗出冷汗。
刘盟不信青禾对这件事的严重性心里没数,换一个人,怕是就要用里通外敌罪把他也一块儿办了。青禾能让大帅夫人放心,肯定有他的原因,而能放过自己,肯定是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