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铮摇摇头,“用不着。”

青禾将大氅脱下,搭在一边原先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一个木架子上,小心翼翼踏进墙后。从地下传来的冷意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鼻子则隐隐闻到血腥味儿。

眼睛适应了黑乎乎的洞穴之后,青禾勉强往下走。

张铮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慢点。”

王先犇最后进来,把帘子给放了回去。

青禾攥着手,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半分钟,也或许是更长时间,才终于看见火光。惨叫声和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

张铮漫不经心道:“人在哪儿呢?”

王先犇道:“最里边,他害的你差点连命都没了,兄弟们不得好好招待他?”

青禾瞬间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也对谁在“最里边”有了心理上的准备。

张铮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像是不容许他临阵脱逃,也像是给他勇气对面对即将看见的一切。不管究竟是什么意思,青禾知道,自己必须亲眼去看。

军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很响,但再响也没有两旁铁门后传来的惨叫声响。青禾白着脸走过长长的哀嚎,站在一扇最大的铁门前。

他看向张铮。

张铮也在看着他,手指间的烟头一明一灭,“青禾,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不管将来知道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都不能往后退。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转身,上去,回帅府,你还是原来的你。”

青禾没说话,他收回目光,一只手放上铁门的把手,一用力,铁门便缓缓打开。

他看着房里的一切。

丹郎双手被高高拷着,身上的衣裳依稀能分辨出白的底色,不过此刻看上去脏兮兮的,一道道血色的鞭痕遍布在上面,好几处都破了洞,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低着头,不知是睡了还是昏过去了。

王先犇提起一桶水,猛地浇过去。

丹郎惨叫一声,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青禾。

“青……青禾,师弟,师弟,你救救我,救救我!”丹郎来了力气,猛烈挣扎,铁链发出嘈杂的响动。

张铮朝王先犇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放下桶退出去抽烟,还把门也带上了。

青禾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艰难道:“师兄……是你,是不是?”

丹郎哭了出来,连连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想的,咱们是师兄弟,我也不想害你。但我没办法啊,他们绑走了阿来,我不能让他们杀了阿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