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则拉上窗户,隔断了和外界的最后一点连通。从抽屉里摸出两个黑色塑料袋开始收拾桌上的垃圾。
从北江搬来清淙的第三个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祝则封闭的环境划了个细小的口子,他决定出门走走。
没有汤汤水水的餐盒收拾起来快得多,半个小时后,祝则拎着两袋垃圾,听着窗外愈发欢快的雨声,心情愉悦地下了楼。
小区里的绿化带已经汪了层浅浅的水坑,下水道也跟着哗哗响。祝则没撑伞,身上浅灰色的家居服很快就变成了深灰,头发软塌塌的贴在脸上,遮住了眼睛。
祝则喜欢下雨,更准确点说是喜欢淋过雨后回家冲个热水澡再钻进被窝的那种感觉,很温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祝则并不在乎会不会遇到人,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只和自己独处。
一路上没有遇到人的祝则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心情比起刚刚又愉悦了几分。
随着电梯门打开,祝则先听见的是一声犬吠,紧接着对上一双弯着笑的眼睛。走廊昏暗,那双眼睛透着光,亮得他心尖一颤。
难得轮休,夜班结束后程以加在家睡到自然醒,趿拉着拖鞋出门去了趟超市,打算好好犒劳自己一顿。要知道,就算食堂师傅手艺再好,也顶不住天天一个菜色。
人从本质来讲,并不是喜新厌旧,只是不喜欢长久的单一乏味。
程以加并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邻居,这回是第一面。就在他还纠结着要先说句“你好”还是“你没事吧”的空档,祝则已经迅速溜进家了。
他趴在门上盯着程以加进了门才转过身,脸上飘着两坨醺红,出了半天神才开始脱鞋。
身上都湿透了,祝则站在玄关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光着脚进了浴室。
热气氤氲而上,久不见光的皮肤白得病态,纤弱的身子被罩在朦胧中,脑袋也跟着犯晕。
从浴室出来,祝则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盖在头上搓了几下,没管醒来头发会不会炸成鸡窝,脱下短袖扔到一边,钻进被窝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就陷进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