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轻声说:“晚安。”
“三年一到,你就会走是不是?”
白聿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沉默了半晌最终回过身来,看着姜淮说:“以前是我的错,我钻了牛角尖,总觉得只要努力你总能看到我,白白浪费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所以你怎样对我都可以,是我先出手,千怪万怪都怪不到你身上。”
姜淮的视线停留在灰色的沙发上,他说:“如果我说在一起呢?”
白聿完全愣住,前尘往事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过了一遍,如今千帆过尽后终于等到了想听的话,他却已经无甚感受。
“不用了。你不需要可怜我,也许我以前执着于得到你,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在看着姜淮的二十年里,白聿以为他是最好的,宁肯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伤人伤己的病态生活也不愿承认他们不会善终,可在现实面前,他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终究还是被摔了个七零八落。
这段漫长的追逐让他错过了太多风景,只看得见自私、空虚和恬不知耻的自我感动。
如今全然放下,是姜淮的幸事,也是他的幸事。
窗外有汽车拉着长笛飞驰而过,在这个万家灯火的时刻,白聿温柔而决绝的话撞进姜淮的内心,曾经觉得喧闹的记忆此刻竟然渐渐明晰起来。
他想说,我不怪你了。
我对你有一点真心。
可是当对上白聿毫无波澜的眼神时,所有的剖白都堵在了胸口——他明白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