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唔……”贺岑嘴唇被堵住了,堵得结结实实。
凌寒北很用力,似乎是带着一股怒气,两人的唇#齿相撞,都感觉到了疼痛,贺岑挣扎着想要推开,但论气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这头狼崽子对抗的,就在贺岑心里涨满酸楚即将溢出之时,对方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小心翼翼似乎又带着一丝讨好,如同一头忐忑不安的小兽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轻轻地敲着门,一下一下地试探着,灵活又带着令人心软的在意。
熟悉的气息彻底侵占了贺岑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让这种气息更深地探入身体和灵魂,身体和欲望骗不了人,灵魂更无法伪装,他思念渴望这种气息,强装的冷静和淡然渐渐崩塌,压抑许久的感情却顺势翻涌而出,贺岑徒劳地想要克制,但身体却失去了对大脑的服从,两人搭在一起的双手不知不觉再次十指紧扣在了一起。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贺岑的脸都呈现出了绯红色,凌寒北才渐渐退出,但没有离开,而是将额头轻轻地贴在贺岑的额上,“贺叔叔,我只想做这样的家人,你要吗?”
“我想要,”贺岑的呼吸还未平稳,眼中泛着被逼出的水光,“可我不敢要。”
“贺叔叔……”
“寒北,我也会害怕,你说我从未示弱过,其实我有过,就在青州,你听了许竞的话后还不顾生死进来救我,告诉我你会陪着我,我觉得那一刻我彻底轻松了,我再也不用一个人扛着了,”贺岑唇角轻颤,“可那是自欺欺人,我可以不顾忌年龄、辈分、甚至身体,我贺岑不在乎外人的看法,这些我自己都能迈过去,可你心里的坎,我没法迈过去,我只能在一旁看着、等着,可我要是留在原地等着守着,你怎么办?你也会被我困死的。”
“贺叔叔,”凌寒北不知该怎么说了,只能紧紧地握着这人的手,心疼这个被他逼急了才肯倾诉内心不安的人。
“我是谁?我是贺岑啊,”贺岑自讽地笑了笑,“死都不怕的贺岑,还会怕什么?可是寒北,我其实怕很多事情,失而复得或得而复失我都害怕,我前一秒在说我能理解我能等,下一秒就可能心慌意乱,贺叔叔是不是很没用也很虚伪?可是贺叔叔也没办法啊。”
“有我,贺叔叔,我在,我会一直在。”凌寒北俯身将这人搂进了怀里,“对不起,贺叔叔,对不起……”
贺岑轻轻挣脱,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以前的我可以活的波澜不惊,隐藏也好自闭也罢,在外人眼中我还是那个强硬的贺总,没人敢靠近打破我自保的伪装,时间久了我也就真的不会觉得难过了。可喜欢上一个人后,我就再也不能自保了,我心里的欲望会一天天地增长,而对自己的厌弃和怀疑也会一天天的增加,人也会变得越来越自私,甚至会起了用感情和道德来绑架你的念头,寒北,我不是在逃避你,我是在逃避那个越来越陌生的自己,你明白吗?我真的害怕,害怕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禁锢了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