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得太厉害,IPAD几次滑到床上,最后是凌寒北去多要了个软枕放在许竞身前,让他把IPAD好搁在枕头上看。
这样许竞还能腾出一只手去触摸视频里的人。
讲真,那一瞬间,凌寒北是有些可怜这个人的,但可怜人自有其可恨之处,而许竞的可恨是他再多的可怜也不能抵消的。
沙狼一时愣住了,他一路上听老A说过不少,但亲眼看见还是另一回事,他脑海里的许竞还是过去的印象,矫捷、灵敏、内敛却又是爆发力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样子太过不堪难看了,许竞哆嗦着手想去将滑到一边的被子拉上,奈何手上没有丝毫力气,只是徒劳地揪住了被角。
沙狼是他的直接教官,也曾经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同吃同住同流血流汗过的兄弟,关系比总教官老A亲近多了。
“来看笑话了?”许竞放弃手上的挣扎,沙哑着声音。
老A没搭腔,而是上前帮忙把被子扯好,还给人身后整理了下,让这人躺正些,不至于身子别扭地歪着。
许竞由着这位昔日的大队长搬弄自己,还是看着沙狼。
“你、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沙狼用力地咳了一声,伸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如果有,我可以帮你。”
许竞愣了愣,而后断断续续地笑了,气息不足,笑的感觉随时都会断气似的,屋里的人也不打断他,就看着他笑,直到他渐渐收住笑声。
“副队,您可真直接啊,”许竞一边喘一边说,“盼着我死?”
“你要不是快死了,你以为我会来这里?”沙狼也真是不含糊,“瞧瞧你做的那些事,真他妈的……”沙狼捏了捏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行了,沙狼,现在说这些没意义,”老A接过话,“许竞,是严局通知我,我和沙狼就想着来送你一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都是刀口舔血日子里走出来的男人,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是不违法纪律和规定的,我们都会尽量帮你完成。有些事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但一定会尽力,这也是严局让我转告给你的话。”
窗户纸被捅破了,反而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