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家放心了,决定和贺岑做这笔交易,贺岑却在听到这话之后当胸给了卖家一脚,极狠,差点把那个东欧人的胸骨给踢裂了,房间里一下子好多把枪都拔了出来。
凌肃也是手握双枪指着还没有爬起来的东欧人,他不清楚贺岑想做什么,但他还是在贺岑抬脚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对方的保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贺岑反而跟没事人似的,大喇喇地坐到沙发上,嘲讽地看着一屋子肤色各异的保镖,那个东欧人也爬了起来,凌肃的枪眼始终对着他的头颅范围。
东欧人很愤怒,但还没有开口前,贺岑先说话了,说的是法语,非洲许多国家都曾经是法属殖民地,包括这个东欧人,原先也是从非洲偷渡到欧洲混了身份又折回来的。
凌肃不太懂法语,但很奇怪的是他觉得他能听懂这位贺家少爷说的内容。
有钱的才是大爷!你他妈的一个二道贩子,敢试探老子?老子的钱给谁都是给,你们手里的东西老子到别处去买也能买到!要不是我的下家等货等的急,老子会让你试探?!这一脚算是扯平,你要是不服气尽管下令开枪,但从此你想要过太平日子可没那么容易了,老子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
卖家的脸色反而渐渐地平静了,摆手让手下收起了枪,贺岑一回头,凌肃也收起了枪,然后看着两人跟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把酒言欢了,跟一出荒诞剧似的。
贺岑喝醉了,醉醺醺地和东欧人哥俩好似地拥抱告别,然后再醉醺醺地摸了一把东欧人身边的情妇其实是贴身女保镖的脸,随手塞了一叠美金在人家的胸衣里,而后趔趄地走进车里,坐都坐不稳了还不忘打个飞吻出去,也不知道是丢给谁的。
车开出没多久,贺岑就吐了,他也不讲究,扯过自己丢在后座上的新买的还没拆开的某牌的围巾,直接吐里面了,围巾成了兜底用的了。
凌肃记得这条围巾是贺岑闲着没事在飞机上买的,好像花了五百多美金。
贺岑吐得很凶,凌肃听着都难受,这不是喝醉造成的,还是和昨天磕的药有关,但凌肃一直也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这个时候贺岑是不希望有人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的。
车开出了小城,就是一片广褒的大草原,远处的落日如血,真的如血,耀眼通红。
贺岑让凌肃停车,他拎着自己的那袋垃圾下了车,脚步有些晃,但没有停下往路边的草地走去,凌肃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里不是野蛮自然生长的草原,是这一带牧民放牧的地方,但在这样的地方想要找到垃圾桶也是不可能的任务,贺家少爷也不知是抽了那根神经了,固执地想要把手里的垃圾找个他看得顺眼的地方给扔了,突然想做循规蹈矩讲文明的好孩子了。
最后走累了,贺岑坐在草地上,瞪着远处的夕阳,那只昂贵的垃圾袋离他两米远,凌肃悄悄地把袋子拎走塞进了一堆杂草中,而后走回到贺岑的身边,蹲下身劝他该回去了。
贺岑忽然对凌肃说,你能对着我笑一下吗?要像你当年在球场上打球时那样的笑。
凌肃看着这个脸色憔悴甚至有些哀伤的青年,笑了,他有些心酸,但笑容比身后的落日温暖明亮,眼角边的笑纹都是那么的令人想要定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