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触不能触,想求求不得。欲追而无路,毁掉和放手都一样地令他痛入心髓。
他已经掌握了能够撬动顾清章名位的关键证据,这当然要得益于赵柏乔不设下限的搜证手段,这些一半真一半假的所谓‘举证’能为他在很短的时效内把顾清章拉下马,让顾家深陷泥水之中。就算玉容山认为顾家有用,最后保以留存,顾清章的仕途也会因此而受阻,顾家必会元气大伤。
等到顾清章无力自保的那天,如果他执意推动舆情,他知道郁彗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为了救下顾清章和他的家族。
他是可以这么做的,如今已一切就绪,只需他郁部长一个暗示,万箭齐发便能齐齐矢中在顾家这张箭靶上,钉得顾清章无暇他顾。
他想郁彗回到他身边,仅需把这个暗示做下去即可,其余的,自然有人替他完成。
他完全做得到片叶不沾身即可达成目的。他做得到的。
可他却犹豫了……
当雾色渐浓,灰扑扑地笼罩进郁家前院的每一处园地,那些过往缅忆终似烟霭,残忍地消散在了他眼前。
过去回不去了,现实却没有止步,今天在老街街口他曾亲眼看到的那一幕,郁彗那看似交心的一笑和无忧无虑的神容,尽管此刻他闭上眼睛,都依然能看得真真切切。
他应该是快乐的。
他理应快乐。
他穷极半生想给他最好最安稳的那份安乐,然而他没能坚守得到。如今他在别人身边了,那个人给了他,他让他又重新耀眼得不可直视,他让他又能无所顾虑地笑了。
他的孤独和痛苦都如此强烈,时刻怂恿着他迈出那一步,去将郁彗逼回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