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先生让搬的,”女佣手里提着个物件,错开手来顶着大门,屋外起了风,一卷一卷地朝门里灌,“二少进屋吧,外头起风了,您穿得不暖和,小心着风!”
郁彗站在风口上,最后看了一眼那株他养了五年的兰花。他抬脚迈上门阶,移开了视线,淡淡对佣人说:“拿出去扔了吧。”
进了屋,郁彗换鞋上楼,管家闻讯,匆匆锁了库房门上来回话。
郁彗在二楼南面的茶室里等了他一会儿,管家上来时,茶台上现成备好的点心盒子动都未动,郁彗拿玻璃杯倒了热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略显冷清地喝。
老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泛酸,走过去替他续了一盏晌午就文火熬上的红枣汤,又打开点心盒的盖子。
“二少吃一口吧,厨房马上开火了,晚上有新鲜送过来的羊肉,我让他们炖了汤给您……”
“没事,我不饿,小哲怎么样?”
管家只得又将食盒盖了回去,道:“三少很好,治疗所的医生回过话了,说三少现在也愿意学着说话了,服药吃饭都好着呢,您放心。”
郁彗垂着眼一阵默然,良久才将手中喝空的玻璃杯放回桌上。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起身来,迎面一眼能看到头的就是郁宅房门紧闭的那间主卧。
郁彗的声音里带着些黯淡,灯光下映得皮肤近无血色的白:“晚饭你们吃,不用叫我,我去睡会儿。”
眼见他一身单薄地走回房,管家端着那碗没被动过的红枣汤回身望去,恻然间一记叹息。
郁彗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九科工作强度大,保密性极强,任务派下来,真正能派上场的情报员少之又少,一只手基本就能数过来了。
九科郁副科长则是这少之又少中仅有的领导者。
凌晨三点,郁彗一身寒意的从浑噩梦境里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去摸身旁枕席,只摸到一手冰凉。
睡衣领口上被冷汗浸湿了,郁彗掀起被子下床,脚一沾地,胸口处揪心一般的窒痛感涌了上来,差点令他又跌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