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是垂下了头。
石蕾也没有继续说话,反复看着那张报告单上的结论:
“胎儿一切健康。”
“性别女……”
以及另外一张纸上,那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字迹签在了堕胎登记表上。
石蕾的情绪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良久,几滴眼泪顺着石蕾的面庞滴在了那些纸张上,像是随手的习惯,石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曾海兴的眼底溢出来了些许的歉意,试图去触碰石蕾,却被她不遗余力地躲开了。
石蕾起身,六个月大的肚子让她的行动看上去十分的笨拙,但她还是继续躲开了曾海兴试图扶她的手,她转身离开,穿过了餐厅进了卧室,片刻,她又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石蕾站在江寅的面前,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将那个东西递到了江寅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何寻芳……是我杀的。”
听闻此言,曾海兴猛地站了起来,方才眼底那点歉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满眼的恶意看着自己的妻子,江寅瞅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以及满是的压力扑着曾海兴就去了,曾海兴忌惮着一旁江寅只得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都说在一个女人心里负担着极度恨意的时候,其实是她们智商最高、最平静的时候,更何况是石蕾这种曾经职场上的女强人。
江寅这次并没有说话,而是接过石蕾递的那个东西,就是现在这个孩子的性别检查表。
“那天我去何寻芳家拿户口本,”似乎站着让石蕾感觉到有些吃力,她也不愿再坐到曾海兴的旁边,便端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江寅他们的面前,“她给我找户口本的时候,从那一沓纸里掉出来了这个东西。”
石蕾抬着自己的下巴示意江寅手里拿着的那张表。
“我问她为什么要在我检查的时候,背着我做这个东西?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有说出来个一一二二,直到我看到了在那张表下面的另外一张纸,”说这些话似乎掏空了石蕾的所有力气,她喘了一大口气,才继续说:“是一张已经安排好的堕胎登记表。”
“我当时语气确实有些不好,质问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事情,她突然就扇了我一个巴掌,让我第二天乖乖的和她去医院堕掉这个她嘴里的不值钱的东西。”石蕾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当时惊了,因为在这之前她确实对我很好,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这也是我当时为什么选择辞职回家的很大一个原因,我拒绝了她,并且我准备拿着户口本离开的时候,她一把扯住了我。”
“我当时心里烦躁又火气大,就顺手推了她一把,却没想到她直接撞在了茶几边缘上,额头上出了血,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