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的眼泪,如同海水般,从眼眶中狂涌而出。
张老二个老东西,净说这些感人的话,别人不哭,他心里就不高兴是不?
“切!张老二,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大把年纪了,少下地干活,不然到了夜里,你家老婆娘又得埋怨你没用。”
“你个龟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身体硬朗着呢,说不定不小心,再生出来个娃娃。”
“张老二,你够了!”李坏服了,比不正经,他比不过张老二,“张老二,再过周左右,我会回去趟,记得给我杀头猪,我想吃你家老婆娘炖的红烧肘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全家就指望着那几头猪卖钱呢,才不舍得给你杀。”
“小气鬼,你不舍得杀,等我回去了,我自己杀。”
李坏和张老二,就像是冤家,隔着电话互相对骂了十多分钟,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刚挂断电话,张老二就激动地跑到院子里,冲着家里的婆娘喊道:“桂琴,明天卖猪的时候,留头!”
“为啥?”郭桂琴不明所以。
“还能为啥,小龟孙过几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你给他炖红烧肘子吃!”
“小龟孙?老头子,你说的是小坏啊,他要回来了?好,好,小龟孙那能吃,头够不够,要不再多留头?”郭桂琴眼皮都不带眨下,还生怕李坏不够吃。要知道这老两口,平时连根猪毛也不舍得吃啊。
“够了,够了,你把房里的西瓜皮收拾了,我去村委会,用大喇叭喊下。”张老二说完,拍拍屁股就往外走,“小龟孙啊,小龟孙,你总算有信了,成天念着你,老子好多天睡不着觉。”
张老二刚走出家门,迎面就撞上个女人。看到女人,张老三立马火冒三丈,问道:“翠花,你脸上咋青块紫块的,史聪那个畜生又打你了?”
这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正是小坝口村嫁到隔壁村的丁翠花。
当年丁翠花还未出阁时,那可是十里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再看她现在,披头散,衣衫凌乱,身上还尽是伤,精神似乎还有点儿恍惚,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