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像计算机般飞速运转,却确实最关键的算法,毛飞宇有心无力,只好照实回答。
“从市里开往南青区的那条高速,一直开到下桥,左转,再开四十多分钟土路能到基地,但是具体在哪我不知道。读了,前两天基地下过一场大雨,不知道市里有没有。”毛飞宇说。
“位置太模糊,我们无法开展救援。”聂诚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试过偷偷定位,除了换来一顿毒打,没用的,那里太偏僻了。”毛飞宇想起兄弟姐妹,哽咽道。
“赵学义家在哪?”
毛飞宇哽住,犹豫起来。
“他家应该会有基地的线索。”
毛飞宇沉默着。
“你在担心什么?”聂诚问。
“如果你们搜查他家,他会知道是我说的,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没必要回去,”聂诚温和地说,“你还不满十六岁,人生刚刚起步,未来还有很多机会。你可能对未成年人保护相关的事不太了解,如果检察官认为你情有可原,就算你接受了刑事处罚,他们也会封存你的档案,没人会知道。他们会帮助你开始新的人生,你很聪明,明明可以遵纪守法地过上好生活。”
新的人生,这四个字激发了毛飞宇的无限幻想。
他不奢求能成为黄小天、韩乐安那样的富家子弟,也看透了他们生活中的悲哀,他羡慕的是那些在辛苦工作的人,那些放学后为作业多发愁的人,那些为了家人打拼的人。
但是他的生活已经染上了污点,他原以为再没有可能。
……
毛飞宇供认了威胁魏远的经过,至于魏远如何自杀的,他不清楚。
聂诚顺利地拿到了赵学义的家庭地址,是位于海西区的一间公寓。
三辆警车带着搜查令一路呼啸而去,聂诚在车上不由得感叹,小孩子是真好审啊。他遇到的大多数犯罪分子是即使他想提供真诚的帮助,对方还是会怀疑他的初衷,觉得有陷阱,非得榨干他的精力,让他经历痛苦,知道眼前的机会来之不易才倍感珍惜。
监控显示赵学义从地下拳场离开后直接开向外省,没有回家,他家里的资料文件没有处理,留下了大量证据。
他在电脑上找到了他登录境外犯罪交易网站的登录记录,找到了基地的照片,最关键的是找到了一本手写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他接手的详细任务及任务的委托方。
其中威胁魏远和杀害余子轩一家的委托方,是“韩”。
重大发现!
聂诚安排刚把抢劫案处理得差不多的吴泽去根据下雨的地区和照片线索找到基地,留其他人继续搜索,自己返回分局,叫上姜准再审毛飞宇。
毛飞宇看到笔记本其中一页的复印件,盯着在杀害余子轩一家后的“韩”字发愣。
他困惑地思索许久,说:“桥墩撒谎了。”
“哪里不对?”
“威胁魏远这一项我很清楚,因为执行人就是我。赵学义接到了韩奇山的手机短信和转账,正巧他在网上接了一个带毒品陷害韩乐安的小任务,他想这能一石二鸟,一次行动赚两份钱,还跟我感叹韩奇山这孙子怎么样想不到他算计别人时,别人也在算计他儿子。
“他为什么要威胁魏远?”
“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是杀害余子轩一家,这个很奇怪。我们只知道桥墩杀人了,是一个还是几个、杀的是谁、谁让杀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