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于韫开口,礼貌中带着点生硬,却意外的诚恳。

沈照不明所以地看向于安清。

于安清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他亲哥。

记忆中少年的清俊的脸渐渐与那个女人重合,笑起来眉眼弯得像月牙儿。

于韫和他母亲其实长得挺像的吧,沈照突然这样想。

时钟滴答作响,餐桌上的煎蛋早已凉透了。

于韫去祭拜生母,沈照是没有理由跟去的,就像于韫也从来不会去疗养院看沈照母亲一样。

沈照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有些东西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他和于韫之间横贯着亲情、伦理、道德乃至仇恨,这其中任何一项都会使他们的关系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他们的联系完全来自于自己单方面的强迫,而于韫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

沈照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心烦,打了个电话叫了几个朋友出去喝酒。

50

于韫母亲所在的陵园坐落在h市城北最高的那座山峰,沿着阶梯上去,两旁竖立着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无论是死于非命还是寿终正寝,无论生前是风光无限还是落魄无为,结束了一生短暂的几十年,最终的归宿却都是脚下的这一抔黄土。

这么说起来,似乎也很公平。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连带着山上的树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枝丫斑驳,笼罩在茫茫雾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