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年了,沈延汝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沈照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反问道:“提他干什么?”
沈延汝一双黢黑的眼睛盯了沈照几秒,叹息道:“现在想想,当初那个意外,其实也怪不得他。”
沈照动作一滞,不置可否。
老爷子自顾自地说:“你有时间就和他联络联络吧,总归是兄弟。”
“兄弟?”沈照筷子一放,冷笑一声,“于安清死了,我妈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和他早就做不成兄弟了。”
沈延汝知晓沈照对于韫有怨,这么多年了,即便是他自己也很难做到不去责怪和迁怒。
可到底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蝇营狗苟的人见过太多,哪个人能用哪个不能老爷子心里门儿清。他长叹一口气,说:“那孩子人挺实在的,也重情义,看得出来他以前是真拿你当亲兄弟……”
“是又如何?你敢说你就没怪过他?”沈照问。
沈延汝稍稍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是怪过,可是,你们到底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我百年之后,他便是你仅剩的至亲,除了他,你还指望谁能无条件地帮你?”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沈延汝对于韫放下了成见,沈照本该觉得宽心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感到一阵烦躁。
“我又不是没朋友,”沈照说,“况且就算是亲兄弟,他也没义务帮我。”
沈延汝冷哼一声:“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朋友?那些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