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小丫头的小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我一直觉得两三岁的小东西不可能有这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就像是嫌弃加嘲讽还带点可怜人的表情,就很微妙,有种看透一切的睿智,一般人想要摆出来很不容易。
小丫头对我说:“你刚才就跟个傻子一样。”
“自己玩去吧。”我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拍拍她的小脑袋,觉得这小丫头什么都懂都明白,白眼狼成精了。
回去后,我看了看手机,在屋里找出个牛皮封面,还没用过的小本子记下来了今天这个日子。
我拿着笔在上面写:六月二十八。余孔阳恋爱的日子。
即便只是单相思。
后面几天我就照常上班休息,阿南没有回来,我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风情万种的男人。唯一有些变化的是,楼下本来还有一间空屋子,七月一号的时候,搬进来一个女的。
那天迪厅里进酒水,我搬了一车的货,半夜下车的时候扭了腰,里头一个叫阿东的哥们看我扭曲的厉害,帮我和管事的陈文哥(就是那天躺在沙发里的男人)说了一声就送我回来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要念叨一句,起外号这个事一定要慎重,场子里好多小年轻,辈分不大的都是阿南阿东的叫,单我一个叫小余,我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时间一长,觉得自己的名字插在他们中间特别违和,就像他们拍的是古惑仔电影,我是情景喜剧里的没啥存在感的小职员。
你说这落差大不大。
唉,不提了。
阿东送我回来的时候咱俩聊了聊,他问我阿南怎么样了。我一愣,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我说:“阿南之前跟我说他要去广州几天,这都快半个月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东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惹到什么人了吧,陈哥让他出去避几天风头。”
“卧槽,他没事吧。”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对这个朋友关心的太少了,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不清楚,我们也就看看场子,要紧的事肯定不会让咱们接触的。”阿东摇摇头,也是不清不楚的样子,临走之前怕我不能走动,还出门给我买了份盖浇饭做夜宵,也算是个很不错的人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跟着阿南出来,免不了走上条不大好的路,只是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完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出事之前我还在背诗词。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