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耳洞,粉色长袖,条花里胡哨的绣花牛仔裤,加上双白色板鞋。这身我早上可是挑了半天才定下,谁见了都得多看两眼。
“给。”男的把火机扔给我,我稳稳当当的接住。
“谢了老板。”烟嘴点上火,轻轻吸口,其实都不过肺,还是不怎么适应这气味,忍住要咳嗽的冲动后,往下瞟了眼,正对上小丫头滴溜溜转的两黑眼睛。
我逗她:“你看什么看呀,不害臊。”
“谁看你了,丑八怪!”臭丫头嘴可厉害了,说着还翻了个白眼给我。
“懒得跟你说。”就这脾气,你说长大了谁受得了,我也不跟她般见识,拿着烟就回去了。
江宁二村这片房租便宜,住的也基本都是外地人,周围乱糟糟的,我搬行李的时候看了看,周围有小楼有店铺有菜地,还碰到好几个推车卖水果烧饼什么的,反正感觉下来,这地方要是过日子的话,其实还挺全面。
我叼着烟记着路走回了刚租下来的地方,刚进大门,正好碰到阿南从楼上下来。
阿南见到我挥手,说:“巧着,走,我带你去见见林哥。”
我见手上的烟也燃的差不多了,往墙上压,就给熄了。
“谁是林哥啊?”
“罩着这片的小老大呗,你是新人,先去林哥面前混个脸熟。”阿南揽着我的肩,转了个向,带着我又走了出去。
“对了,有烟没。”阿南问我。
我从屁股后头摸出新买的牡丹,整包塞给他:“给。”连带着打火机。
阿南揽着我,单手把烟点上,狠狠吸进口:“明天我就带你去场子,最近人缺的厉害,你过去先跟着我。”
“行,你说了算。”我反正是没什么想法。
阿南是我的老乡,小时候经常玩在起,不过后来他上完小学就出去混社会,中间有好几年都没见过,这次也是巧,正逢着我家里鸡飞狗跳,我老头子扬言要打死我,老娘不舍得,塞了我点钱让我跟着他避避风头。
阿南吸着烟带着我走,脚下七拐八拐的,感觉绕的很。路上咱俩有搭没搭的聊着天,他还很挺感慨:“唉,其实你都上了高中,咋就不愿意念了呢。”
我想这事都头疼,赶紧打住阿南:“别提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上。”
“说的也是,我要是你,估计想死的心都有。”阿南估计也是想起些事,面上显出点忿然地瘪了瘪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他皮尺打手心能有我挨的多?阿南好歹也是别人家的小孩,就算被托着照顾,老头也不敢下狠手。
可我呢,从小到大,他先是乡里的语文老师,我在他课上第排老老实实坐了六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去镇里上初中,结果他也跟着转到了镇上教起了初中,接着忍辱负重又三年,说起来简直能流桶辛酸泪。
“不过你老头也真狠,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真下死手啊。”阿南拍了拍我的肩,显然是对咱两重逢的画面记忆犹新。
“行了行了,那个林哥的地方到了没有?”我不想继续扯下去,眼见着又跟着他拐到了个胡同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