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浑身都是伤,几乎没有一块肉眼可见的地方是完好无损的,韩阳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能够流出这么多的血。
多疼啊……
这个傻子得多疼啊……
不容他继续想下去,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医护人员把程远抬上担架,回头看看韩阳两只手也是血肉模糊,自然连带着他一起扶上了车。
齐子恒吩咐心腹看好那些打手,随后开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直奔医院。
程远除了浑身数不过来的皮外伤之外,最重的就是两手小臂骨折,脑损伤以及脾破裂,医生说术后恢复的再好也会留下后遗症。
韩阳倒是只有手上的外伤,清创之后包扎好并不影响生活。
李宗第一时间感到,刚踏入外科就看见韩阳坐在医院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脸色像是脱了水一样惨白,把他吓了一跳,忙不迭跑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遭到袭击呢?”
“不是突然。”韩阳微微颤抖,抬起头无助的看了眼李宗,又说:“我们俩之前就被堵过一次,只不过侥幸逃了。这次……他,他为了护着我。”
李宗坐在他身边,安抚的拍了拍韩阳的肩膀:“别着急,他那么有钱,请最好的医生肯定没事儿的。”
“我知道。”韩阳神色恍惚的点点头。
李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犹豫了一番还是说:“秦时来信儿了,说是董翰最近急缺钱,找了很多朋友借但真正帮他的也没几个。只不过最近不知道从哪弄了笔钱,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找你谈入股的事情。”
韩阳愣了愣,脸上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手术室亮起的灯,从齐子恒手里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才说:
“你连夜回去,尽快约董翰见面。就说……就说我在柳市见到了骆老爷子,暂时分不开身。”
说着抬头看一眼齐子恒:“我们在这儿遇袭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阿历桑德先生,然后…然后封锁消息,不许传出去。”
齐子恒微征,随即面露不屑,冷声:“韩先生,虽然我没权利干涉您和威廉的私事。但您觉得在威廉病重期间,甚至生死关口的时候您还在算计他,这合适吗?”
韩阳浑身一僵,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攥变了形。他站起身目光逼视齐子恒,气场毫不逊色:“威廉如今躺在里面,外面一团乱麻。齐律师,如果我像个娘们一样守在他病床前哭哭啼啼,威廉就能好了吗?”
齐子恒脸色微变,半晌冷哼一声:“韩先生,您就像一只吸血的蚊子,很快就会榨干威廉最后的价值。”说完,拿起电话转身离开。
韩阳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背影久久没有回神,齐子恒的这句话不得不说的确扎在了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
是啊,就算程远如今生死攸关,可他仍旧不忘打着解决事情的名义为自己谋利。就像是一个自私的吸血鬼,非得榨干程远最后一丝血液。
可他回不了头了。
身后就是万劫不复,一旦回头无论是韩敬章还是董翰,都会将他拆骨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