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沉声:“子恒,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人放弃怨恨自己的办法,就是让他怨恨上别人。”
齐子恒顿了顿,最终还是升上车窗,透过玻璃看着那个坐在街边失魂落魄的男人,有些于心不忍,询问:“你怎么就确定,他明天会来找你?”
程远低目,眼中神情复杂,他几番攥拳又无力的放开,转过头通红着眼眶看着狼狈的韩阳:“我不确定,但如果不走这一步,他不知道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齐子承是个律师,从他入这行开始见过了多少人情冷暖,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脏事儿都不怕,脸皮自尊更是弃之如敝屐。
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程远的心情,他不解究竟会爱一个到什么地步,才会宁愿让他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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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韩阳靠在墙上一个激灵惊醒,屋檐掉下露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这一年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在路边睡过多少次每次都是这样醒过来,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空旷的家里,一头栽到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他手脚并用的站起身,也不顾身上的泥土灰尘,耷拉着脑袋往家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没人会认得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寻之公子,毕竟一个满身狼狈的流浪汉,压根儿不值得别人多留意分毫。
刚走了两步,韩阳突然浑身僵硬,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程远出现后说过的话,想起了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小猴子,他浑身颤抖的攥紧拳头,最终招停了出租,直奔程远的酒店。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痛苦都是因为程远,他跟小猴子生死永别也是因为程远。
而那个人却能在小猴子住院期间对他虚情假意,装出一副关心他儿子的模样。
一边对他海誓山盟,一边妻妾成群,坐拥美人。
简直不可饶恕!
韩阳抑制住愤怒,匆匆给了钱直奔酒店大厅。
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灰色西装,五官棱角分明,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看见他来眼中一亮,立刻迎了出来:
“您就是韩先生吧,我是威廉先生的御用律师,我叫齐子承。”
韩阳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没舍得多停留一秒钟,冷声:“威廉呢?”
“他在二十三层右手最后一间套房里等着您。”齐子承不以为意,脸上带笑的推了推眼镜,伸手冲电梯比了个请的手势。
韩阳目不旁视,阔步走入了电梯,抬手按亮了23层。
齐子承在他身影现实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有些僵硬,直到眼底彻底冰冷。
他得体的整理了一番领带,顺手抚摸过领带后几乎只有头发粗细的线,似笑非笑的说:“他上去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