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送完程远的韩阳直奔公司,听说医院里的董丽珍有了好转,公司里的骨干有的去了医院,偏向韩敬章或韩阳的干脆找个理由不来了。
恐怕现在一群人围在董丽珍病床前头,就等着老女人什么时候醒了,好第一时间献殷勤。
韩阳心思也没在工作上,现在落地窗前边,低头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他从来没把这里当家,也更加没有把韩敬章当亲人,踩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却让他没有一点自豪的感觉。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韩阳接通,里面是李宗的声音:“我说韩公子,今儿秦家那小子回来了,出来聚聚?”
“成,地址。”韩阳心烦,想着回去看见程远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就觉得难受,还不如去找个乐子。
秦时是秦家的独子,家里世代都是军人,红色背景,两人原本也算得上发小,结果没几岁他就跟着亲妈出国了,听说后来秦时也入了伍,仔细算算两人已经有将近十多年没再见过了。
下午回去冲了个澡,没看见程远,想着他应该是还在工地,心底下就更肆无忌惮了。
到了李宗的饭店才发现,这人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看见他来拉着他衣领就叫哥们。
秦时是军人,兵窝里出来的酒量都好,李宗醉的满口胡话,秦时也就是两颊微红,神色坦然地看着他。
韩阳拉着李宗坐下,又点了两个菜,这才跟秦时聊了起来,起初还有点拘束,后来三杯酒下肚这话匣子就开了。
“部队一群糙老爷们,你这一待就是九年,真是个爷们。”李宗大着舌头说。
秦时嘶一声又干了杯白酒,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花生米,典型的一副兵痞子样:“哪有那么伟大,我家一半都是兵窝子里出来的,早习惯了,在家跟部队没什么区别。你呢?”回头问了句韩阳。
韩阳耸耸肩,跟着喝了杯白酒,顿时脸都白了,咳嗽两声。
李宗抢话:“他啊?在国外逍遥了几年,这不今年回来抢家产来了吗。”
秦时点点头,显然也没过多意外:“回来也好,这回我也不走了,在这寻摸个闲职,吃吃皇粮,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李宗哎呀一声,把酒杯摔在桌子:“我记得你丫小时候最野,上蹿下跳的,谁也不敢惹你。”
韩阳刚出生的时候见不得光,韩敬章便托朋友安排他跟他妈住在军区大院里,这才认识了秦时他们。
一提起小时候,也来了兴致:“那时候你总欺负贺家那二小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谁让他长的跟大姑娘似的。”秦时摆摆手,歪着脑袋琢磨一会,又说:“听说当年也入伍了,好像现在官儿混大了,直接混到皇上身边去了。”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韩阳说。
李宗猛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你说你当时那么欺负人家,这贺家二小子要是个记仇的,你未来堪忧啊。”
“切,多大的人了,小时候胡闹的事还能记住?那心眼儿也太小了。”秦时不以为然,压根儿没想到一年之后,贺寅凯旋归来那日,就成了他永无翻身之时。
酒过三巡,三人都是醉醺醺的,秦时舌头都硬了,更别提韩阳和李宗了。
李宗干脆醉的不省人事,韩阳倒比他强点,躲在包间的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给程远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