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找到了给珠峰量身高。”

李他这些年读了些书,像个迫不及待回答问题求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珠峰不是雪盖高8848,岩面高8844.43,为什么还要量啊?”

岑棽说:“傻啊,珠峰每年都会长高,一年大概长……2厘米吧。”

李他与心爱的小红花失之交臂。

“哦……”李他低下头,心中气馁:一座山,都长到世界第一高了,还长!还长!这让我情何以堪。

李他许久没说话,大概是因为冷,岑棽不自觉攥紧了李他的手,问李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冷,冷僵了。”

“还有呢?”

“还有震撼,我觉得自己好小、好矮……”

岑棽笑着去握李他的手,把李他扯到面前,让李他站在一块石块上,眼睛和自己平视。

“不矮,我喜欢。还有呢?”

李他一笑,牙齿都冷得打颤,“以后死了,想把骨灰从没人的山顶上往下撒,葬在风里。”

岑棽不喜欢李他说不吉利的话,不是他迷信,而是他觉得死不死这事儿,现在说起为时尚早。

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连死都变得渺小了。

他之前觉得读不起书、才十七八岁就要出来打工的李他渺小得像沧海一粟,他那个时候喜欢上李他,慢慢地看着李他变得强大。

然而今天,两人站在群山之中,肃穆的雪山把自己之前的观点一一摧倒。

李他的脸通红,估计是冻的,也有可能是有些缺氧,岑棽去亲李他的脸,是干的,李他的脸被风吹干了。

岑棽把唇移到李他唇上,那里还是柔软湿润的。岑棽把李他紧紧抱着,摩挲着李他几乎被冻硬了的衣服。

亲着亲着,李他有些喘不上气,使劲把岑棽往外推。

岑棽以为是李他产生了高反,连忙把人放开,只见李他鼻子里一下就流出来两串血珠,李他连忙仰头,去岑棽身上抓。

岑棽赶紧找纸巾给他擦,来不及了,鼻血快流到嘴里。

岑棽用自己衣服袖子给李他擦了,“别仰头,越仰越凶!”

岑棽把李他脑袋扳正,又用袖子另一边给李他擦,“不是吧,你自己说说你要糟蹋我多少衣服?是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能正常呼吸吗?”

李他有些狼狈地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太干了,上火。”

岑棽玩味地笑着看着李他。

“真的!”李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又冷,毛细血管收缩的懂不懂!你亲得我心跳加快了还不允许我血管往心脏输血啊!血管负载不起还不允许它破啊!”

原本神圣的气氛荡然无存。

岑棽笑着把李他搂进怀里,自己又蹭了一胸口的鼻血,算了,这衣服以后拿来做纪念吧。

“听得到吗?”岑棽问。

“听什么?”李他闷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