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可不是第一次接到他报案了,但是职责所在,超过二十四小时只能立案调查。

破案很快——母子俩只是把他拉黑了而已。

警|察还有个职责,调解。

于是岑远来就会对着警察恭敬地道谢:“谢谢警|察同志了,以后一定好好听老婆儿子的话,再也不发生类似的家庭矛盾了。”

三人一走出警|察局,岑远来就会立刻问:“你们母子俩不接我电话,背着我在谋划什么?是捅死我还是药死我?”

岑棽无所谓,他不想插手他们两个的感情,他只是不明白,夫妻之间如果互相猜忌,那为什么不离婚?

他可以任性,他可以次次不接岑远来的电话,但是那样太麻烦人民警|察了。

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可岑远来和王修仪都不是人,是畜生。

铃声像催命,岑棽深呼吸几口气,按了接通,过了两秒,问:“干什么?”

他接岑远来的电话,永远都是这句话开头,上一次叫岑远来“爸”或者“爸爸”,应该是小学四年级的事了。

“我打算在北郊再买两套房子……”

岑棽没有听岑远来说完,他打断:“买吧。”

“以后一套给你,一套给岑煜……”

岑棽依旧没听完,他每次一听到岑远来的声音都想吐,哪怕是隔着手机,“你买吧。别给我,给岑砾。”

他们姐弟四人,前面的岑砾和岑煜应该是岑远来的种,至于自己和小妹岑珏,岑棽不敢打包票依然还是岑远来的种。

岑远来说:“和你说一声而已。”

“你买吧,不用和我说。”岑棽说,声音很低。

人在亢奋的时候说话声音会不由自主提高,反之同理。

岑棽现在心情想杀人,不是因为这通电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听到了岑远来的声音,他恶心。

至于电话的内容么?他挂了电话就会忘掉,左耳进右耳出的技能,他早就学会了。

“岑棽,我现在和你说几句话你都不耐烦了是不是?那我以后老了要死了,要你出丧葬费是不是比登天还难啊?”

“随便。”岑棽答非所问,他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

“你妈教你的?”

岑棽踩着岑远来的尾音:“随便。”

岑远来冷笑一声,说:“过年回来再和你说。”

“我不回家过年。”

“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岑远来问,询问的语气,眼神肯定已经把岑棽杀了。

“您心里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