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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何再拿一瓣橙子进嘴,边走出厨房边说:“跑步行,锻炼身体还方便。现在天也没那么冷了,有空天天去跑。我现在就换衣服。”

张淙杵在原地,心思得逞,直勾勾盯晏江何的背影,眼珠子分寸也不动唤。

这对他就很足够了。寺庙不必去,晏江何会累,再说他也没诚心。

甭提张淙鬼神不靠,就算他心里有个神能对着祈愿,那个神也应该叫晏江何。而他转念又觉得牵强附会,晏江何于他,分明是“天神”都不配作比较的。

临考这几个月张淙在晏江何身上讨尽了便宜,穷偷满一腔的欢喜。但他也有艰难的地方——考上大学,他就要去外地念书,就不能每天都呆在晏江何身边了。

一想到这儿张淙不得不犯神经。他对晏江何的感情,连骨头缝都已经挤巴紧。他要怎么甘心,又要怎么放心?晏江何万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了别人,万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忘了他……一切就要脱离他的手。

其实张淙也明白,他这种极端的焦虑纯粹为无故作祟,闹得就好像他真的曾一手掌握过晏江何的心一样。可他控制不住。

和曾经着急长大不同,张淙忽然又异常憎恨成长。因为他早晚要离开晏江何——作为一个男人,作为独立的个体。

他算是看透,不论成长与否,他都不可能与晏江何比肩。此般的焦灼胜过判他凌迟处死。

他疯了。

幸福和痛苦两边倒,竭力扽住他一条命,崩裂撕扯。

忙碌的时间过得更加快。张淙果然应晏江何所说,“随便”考上了中央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