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淙捣好几块碎冰,拿碗装上带进屋子。
冯老接过就仰头灌,嘴里咬出响动。张淙听得耳朵痒。他扭脸撇一眼窗外,外面冷风刮着,秃树杈子来回扭摆。
张淙琢磨不明白。老头肚皮底下长的那些个抢命的玩意是带火吗?他这扩散的不是癌细胞,是滚热的火,能烧得五脏俱焚的火。
这老东西苟延残喘的时候,从没想过委曲求全,偏偏病得无比火热,折磨得铿锵作响。
冯老咽下一碗冰块,抹完嘴,嘶哑着喝出一声。张淙过去接过碗,他又缓缓躺下了。
“你少吃点冰,大冷天的。”张淙皱起眉。总觉得冯老这冰块吃得吓人。
“吃了舒服,不然肚子里火辣辣的疼。”冯老朝他苍老地笑笑,“没事,明天三十了吧,照例包点饺子吃,想吃白菜的。”
这话说得像他能吃下几个一样,指使人倒是挺溜道。
张淙定定地看着他:“哦。”
他给冯老盖上被子,扭身出去。又搁厅里站了半天,才摸出手机给晏江何发消息,让他过来捎上一小袋面粉。
晏江何是临近傍晚过来的,他过来的时候张淙正在用电脑看视频。晏江何瞅了一眼,竟意外发现视频里是一个外教在讲英语。
晏江何惊了:“你这学习呢?”
“没事随便看看。”张淙把电脑叩上,“面粉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