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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何没说话。

冯老忽然皱巴巴得乐了:“说你两句就跟我大呼小叫的,出门也不忘回头顶我一嘴,脸撞门框了吧,你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二十岁毛头小子一样。”

“……”晏江何硬邦邦反将一军,“你快八十了还掀枕头呢。”

冯老:“……”

张淙很讨厌这种感觉。说不太清,嘴角是预备笑的,脸皮却压着不让。那表情闹得他赶紧搓了把脸,不然大概能当场中风。他心坎里一瞬间搅和了千百种滋味,混在一起泼来洒去,令他肠胃和舌头根同时发麻。

“吗啡那东西我不用。”冯老说,“谁死到临头了,都挺疼的。打那玩意没什么意义。”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张淙突然说。

冯老朝张淙笑笑,这一笑,张淙那嗓子眼便又动唤不得了。

冯老对晏江何说:“那东西把人越弄越糊涂,我想清醒着。清醒着多好啊,我还记得大前天晚上梦见你师母了。”

师母?

张淙不知道老头有老婆。他打认识冯老起,那就是个光杆儿老头,再什么都没有。

张淙侧过头去看晏江何,却发现晏江何的脸色瞬间变了。很玄幻,几乎真的是“唰”得一下就变了。

冯老又说:“她可好久没给我托梦了。”

晏江何猛地站起来,硬上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