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找晏江何了。
但是那老不死的能去哪?病痛塞在骨头缝里,都把他脊梁骨挤细脆了,他能去哪?
张淙走到窗边低头看了一眼,正巧外面刮过一阵风,碎雪贴着地皮,卷起了漩涡。窄小的一个漩涡,其中的彻骨冰寒很容易想象,似乎轻而易举就可以囫囵进一条半死不活的魂儿。
张淙的神经开始乱蹦,他脑子里发空,做不出任何犹豫,转身就往门外冲。
张淙打了个车,直奔大医——他去找了晏江何。
可当张淙到了大医胸外科问过才知道,晏江何已经下班了。而且他今天还是请假提前下班的。
下班?
张淙跟医院的人要了晏江何的电话,在前台拨了过去。
电话没过多久就被接了起来,晏江何那边很吵:“喂。”
晏江何声音低沉,混着电音从吵杂中冲进张淙的耳朵,不太清晰,而张淙却明显听见了自己心头“扑通”一声,仿佛什么提起来的东西被重重搁下。
张淙立马咬上后槽牙,企图咬碎这种令他恐慌的“放心”:“老头不见了。”
“张淙?”晏江何那边似乎愣了愣。
张淙没说旁的,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老头不见了。”
晏江何在那头顿了顿:“我带他出去了,等会儿就回去。”
张淙沉默了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反问:“你带他出去?”
晏江何带冯老出去,除了去医院,张淙想不出别的地方,于是他又问:“你们去哪儿了?”
“回去说。”电话那头的吵嚷声突然没了,背景安静了,晏江何的声音便更清楚地传递,“别担心。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