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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不知道该说自己该死,还是该夸晏江何本事。

他披了身破铜烂造的铠甲,沉在岁月里滚满了翡翠颜色发霉的锈,牢固又软弱,肮脏得避而不及。而晏江何就是侧过头看了那么一眼,一切便都七零八落了。

所有的虚伪全被扒了个干净,露出腌臢的原貌。不堪一击。

张淙低下头,沉默了好久。

他的嘴唇抖了半天,终于抖出一声气若游丝:“你凭什么打我?”

晏江何面无表情道:“不凭什么。”

晏江何说完,看张淙一张脸都要白成烟灰了,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晏江何的手掌宽厚又干燥,并不柔软,和“温柔”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张淙被他这么摸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滚了起来,身上冒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定然是病重,心里拼命想打开晏江何的手,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这么由着晏江何给他探体温。

第29章 “你还是病了比较可爱。”

张淙应该并没再烧起来,但晏江何摸完他的头,还是站起身给他找了温度计。

晏江何拿酒精给温度计消毒,然后扯开张淙的衣领子,把温度计怼进他的腋下:“给我夹好了。”

张淙低着头,全程没有看晏江何,倒是出奇地没什么反抗力。

“两句话给你骂蔫儿了是吧。”晏江何冷冰冰地笑了笑,“再不听话,我揪着你的耳朵骂。”

晏江何从上往下端量了一下张淙,张淙带着病,又缺血,还营养不良,现在那副尊容别提有多好看,“娇弱”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