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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他妈四六不懂的妇人家,擎指着老公奔小康,天天在家伺候孩子,用工薪阶级绵薄的工资撑着生活,辛辛苦苦的。

直到有一天,亲爹喝醉酒回家,把亲妈给打了。张淙那阵子年纪小,大概隐隐约约明白,这叫“家暴”。

家暴,有一次就能有无数次。四六不懂的女人突然就醒过味儿来了似的,便收拾好东西连夜走人。

张淙那天晚上根本没睡着,十岁大的小男孩,大冬天光着一双小脚丫跟着妈妈走了几百米。终于女人绷不住了,她转头飞快跑回来抱了抱他。

好多年了,张淙已经记不清她的字字句句,只记得她哭成了个泪人,大概是说:“妈妈没本事,姥姥还病着,妈妈养不起你,但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张淙当时歪着个脑袋就寻思了。如果你真的想带我走,会大晚上不告诉我悄悄走吗?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你都哭成这样了,大概是真的想带我走,但也不是“那么”想。

于是张淙站在那儿,因为一个“那么”,幼稚地带着点气性,没去牵他妈的手。

而那女人瞪着他看了好半晌,看到月亮都歪了,也没再抱他一下。她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棒棒糖,花里胡哨的,塞进了张淙的裤兜。

那是张淙目前为止见着他妈的最后一面。自从这女人走了以后,张淙的爹就更变本加厉了。

他以前只占了赌,后来又开始嫖。甚至把女的带到家里来嫖。

张淙有段时间最爱干的事就是起个大早,看那些姿色平平的女人从他爸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几张钱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