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哥说说吗?哥听着呢。”赵晖担心小孩勉强自己,往怀里搂了搂,挡挡风。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赵晖干脆找了块瞅着还干净的地儿,把自己的围脖一摘扔到草坪上,就抱着小孩坐了下来。这块正好是坡道,视线昏暗,也没什么风。
柴非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能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望着眼前墨色天地,远方星火点点,柴非幽幽开了口。
“其实,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在我,十一岁的时候。”
十一岁,是个半大的孩子,已经能懂得很多事了。赵晖心疼得搂紧小孩。
“妈妈去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爸出轨。妈妈大概是真的很爱他,爱到失去了自我。即使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也不愿意离婚。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她开车时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失控撞上了路障。等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声息。”说到这,柴非似乎又看到了幼年的那个自己,哭的惨兮兮的坐在抢救室外,孤零零的,只有他自己。
“而我爸,因为那个女人,很久以后才来到医院。我还记得他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恶心。我妈走后,他就一直拼事业,房子车子越换越贵,越来越多。我本以为他会为妈妈的离开而感到痛苦的,可是...后来,我高中就到英国念书了,直到毕业后回到了国内。那时候,我刚回到上海没几天……”说到这,柴非脸上浮现笑意,表情嘲讽,双眸充满恨意。
“乖乖…”赵晖心疼极了,大手搂的紧紧的,不让他难过。
柴非在他怀里仰起头,亲了亲男人的俊脸,面上的笑容便淡了。
“那大概是七月份,那天我正在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可能只有四五岁,或者更大一些。他慢吞吞的对我说了几句话,还喊我哥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爸已经和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就在我妈去世以后。当时我想着,还好不是在妈妈还活着的时候,起码,妈妈是不知道的。”
柴非双眸放空状,虚虚的盯着远处的一片田野看去,深夜了,只有蛐蛐还在扰人的叫着吵着。
“挂完电话,我立即收拾行李去了杭州。妈妈是杭州人,我想离妈妈近一些。我爸不明白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离家出走,特地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随心所欲,说我不孝。我能说什么呢?我让自己学会装聋作哑,就像当年妈妈对爸爸的外遇一样。”
“可是,我还是听闻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我爸竟然要举办婚礼,和那个女人去意大利。于是元旦那天我回去了上海,去见我爸。他竟然还想让我去出席婚礼,而且,他竟然还打算瞒着那个私生子的存在,我忍无可忍当即撕破脸和他大吵一架。他以前送我的房子和车子我都还给了他,我不想要。而妈妈的股份....”说到这,柴非顿了顿,“可能是还知道要脸,他让秘书把股权让渡书退给了我。我以后,再也和他无任何关系了。”
赵晖抱着小孩静静听着,大掌摩挲着他的背,给予着无声的安慰。
“我没有妈妈了,爸爸也不再是我的了。5%的股份又算什么?”
“不怕不怕,有哥呢。以后哥照顾你,哥当你的家人,还有我妈,我妈那么喜欢你,我们都会对你好的。别怕,小非。相信我,好吗?”
柴非轻轻地嗯了,窝在男人怀里吸了吸鼻子。
“我们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对吗?赵晖?”
“当然啦乖乖,你可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
“你要记住你说的,不可以松开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