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见这首歌，柴非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英国回来时，他反复听着这首歌，听到上千回终于听到腻了，被他从收藏中删除了。

白曦问他是否还记得，他当然记得。

这首歌，他当时就是故意选的。当时的画面他还记得，白曦被他推上台，握着麦克风望着他紧张又尴尬地唱着，怪异走调的歌声让他忍俊不禁，而那些歌词，也是他想对白曦表白的话语。只是，他不敢说出口。

“你大概不知道，我那晚还偷偷把你唱歌的样子给录了下来。”想着视频已经被他保存了有几年之久，再看几年后的两人，柴非不由想到了‘物是人非’。

白曦被吓一跳，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撑在圆桌的上半身朝柴非凑近了些，“Oh My！小非你是说真的？那你可千万藏好了，别给人看到，可真的太丢人了！”

柴非看着他夸张且生动地表情，忍不住被逗笑出了声，一时氛围轻松无比，就如同儿时那般亲近无间。

笑了好一会，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柴非顿了片刻，只觉心情好了许多，才徐徐开口道，“我今天，跟我爸断绝关系了。”

白曦闻言一愣，面露诧异。他立即将手中的鸡尾酒放下，担忧的拉住了柴非的手腕。“发生了什么？柴伯父前两天还说想你了，我以为你今天回来，是特地来看望他的。”

白曦从小就是乖乖生，两耳不闻八卦一心只在学习上，对于他们家的事情，至多只是略有耳闻。柴非不主动与他说起，他也不会去多问。

“他说想我？”怎么可能呢？

“没有那么直接，但是言辞间透露的，的确是一位父亲思念儿子的语气。柴伯父说你很久没回去上海，一直在杭城念书。做父亲的，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白曦的父母一位是本市重点大学的教授，一位是文艺界有名的新闻主编，家风温和严谨，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他担心我？这是不可能的。可能过段时间你就会看到新闻了，他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九岁的私生子。九岁，已经懂事了...”

不小心听到了个足以上新闻的秘密，白曦马上看了看四周，没人关注这边，他不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皱起了眉，表情难看了许多。“怎么会这样？小非，你确定这是真的吗？九岁….那岂不是你妈妈走后没多久，柴伯父就...”

“我起初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她大概一直都有所准备，似乎担心我和老头子关系不够恶劣，还背着他恐吓挑衅我。”

“什么？她恐吓你？！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白曦一时情绪激动，怒而拍桌，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曦是独生子，家族子嗣单薄，没什么弟弟妹妹。当年看见新邻居家的弟弟，初秋时分，只到他的胸口，穿着小西装，斯文又乖巧，看见自己时就小声地喊着哥哥，一副怯怯胆小的模样。后来从家母那知道了这搬来的弟弟刚刚失去母亲，白曦就时常带着他玩，教他功课，待他就和亲弟弟没什么两样。这时骤然得知竟然有人背着他恐吓过柴非，他当下怒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