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酒精的胃有点胀,有些凉。
身旁传来的沉香萦绕鼻尖,宁浮思偏头转向秦潜,是温暖的味道。
眼中沉静的侧脸,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在灯下刷了层阴影。他似乎正想着什么,微凝着眉,入了神。
从宁浮思的角度看去,杵在他身旁的更像一尊忧郁的俊美雕像。落寞,孤寂。
眼中迷离,宁浮思一眨不眨,想努力看得更清楚些。眼底的这尊雕像,似乎他已经看过了千万遍——突如其来的,是来自骨血深处的熟悉感。
仿若在遥远的梦境中,他曾经细细描摹过这张脸,惦念他再次出现。在无数的风景中,他遇见过这尊雕像。他和这尊雕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远比五年还要久远,也远比他所知道的光阴还要长。
莫名燃起的,心头涌动的悠远又飘渺的熟识让他心安。一时半会,他分不清这份心安是属于宁浮思还是归属唐守明。
或是两者皆有。
雾气笼罩的脑海里,浮现出剧本中的一个画面,匆匆出现又随风离去的画面,就像海上短暂现出的蜃景。唐守明说,如果有来生。宁浮思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来生,但此时,他想说如果有前生,那他的前生一定和这个人结过一段缘,哪怕是虐缘。
恍惚间,他生出一种错觉来,好似这一刻,他不是身处嘈杂的会所包间,而是躺进浴光的玻璃花房里,一伸手,落在手心的暖阳是取之不尽的温柔。他舒适地眯起眼,耳边的歌声随着眼眸上渐愈狭小的缝隙逐渐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