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九点的光景,天上只有寥寥几朵云,正不断变幻着形状,围绕天穹上高挂的那轮圆月竞相追逐。
院门口的那盏路灯,在前两天突然熄灭过后就没再亮起过。这是即将夷为平地的老巷子,自然不会有维修一说。宁浮思将厅门开到最大,让厅中的灯光透出来,聊胜于无为清冷的院子添加点灯火。
为防两个小鬼爬上那口枯井,午间秦潜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块半旧的方形大木板,此时正稳稳当当盖在井口上。
宁浮思走到井边上,抬了抬那木板,还挺有分量,估摸着比这个院的门板还重。
“你确定要在这里?”宁浮思拍拍手,将椅子往后挪了挪。
“嗯,外边凉快。”秦潜笑着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把他买来的啤酒和之前囤的那几坛酒都搬到木板上。
这口井,就这样成了他们的餐桌。
夜风习习而来,摇曳桂树上的叶片簌簌低语,拂过裸露的皮肤清凉怡爽。
“那倒也是,”宁浮思如实答道。任谁在屋里闷上一个多星期,都想往外跑。瞥见井盖上的酒坛酒瓶,他不确定地追问:“秦潜,就我们两个人吧?”
秦潜码完酒瓶和小菜,也拉过椅子坐下:“不然还能有谁?王师父?你知道他不住这。”
“我先声明一声,我酒量不怎么样。”虽然他酒量比起之前进步了不少,但还是属于不怎么样的范畴。
“又没人灌你,”秦潜打开酒坛子,正是那天王浑说的比较烈的那一坛,“瞎紧张什么。”
“行啊,我倒想看看你一个人怎么把这些干掉。”说着,宁浮思拿起前面的拉罐百威,坚决不去碰那几坛黄酒。反正都尝过了,闻着味就够了。黄酒味的啤酒,似乎还不错。
“傻乐啥呢?”秦潜把黄酒倒进玻璃杯,目光落到宁浮思脸上,“谁告诉你拿出来就得喝完,我就不能为了摆着好看?”
“秦潜,”宁浮思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抬眼笑了笑:“你是够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