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害怕如果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可以知道的事情，人生便停留在这一刻了。

虽然，现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杜熙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分的悲伤，江遥这才慢慢地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杜熙的神情，修长的手指终于放开了那把无辜的勺子。

“既然知道不该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去挑战？”

“是因为你以为你在国外，我哥就不会那么快追查到源头，还是认为我会因为认识你，而放你一马？”

江遥自然能看得出杜熙的害怕，他发自内心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为什么杜熙会去做这么傻的事情。

“我……”杜熙张张嘴本来想说的解释，在对上燕蘅那双恍若深井的瞳孔的那刻，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嘴角的笑容终将消失，骨节分明的手指更是抓住了沙发的边缘，语气低沉，“我想为了张洋报仇。”

哪怕知道张洋的死亡也好，这些年来的悲惨生活也好，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杜熙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去承担这份责任。

而和这些事情，唯一能全部扯上关系的，只有江遥。只有那个长着碧绿色眼眸，从小生活在温室里，不被外界一丝一毫的风雨侵蚀的江遥。

他作为杜家的私生子，自然也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江遥的传说，他甚至不止一次好奇为什么同样都是富家的儿子，为什么他和江遥的处境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嫉妒那是一定有的，但也不过是止步于嫉妒，除此之外，他也没想过对江遥动手，直至听闻张洋死亡。

听见一个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的理由，江遥忍不住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郁郁葱葱的树木上方叽叽喳喳的小鸟，蓝的纯粹却带着几片软软的白云的天空，似乎都在说着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嘴角微微张开一点，溢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气，燕蘅抬起自己的手揉了揉江遥柔软的黑发，低沉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宝宝？”

指腹轻轻划过细嫩的脸庞，阳光照遍大地，就连细小的绒毛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被这一句呼唤唤回了神智，江遥忽然转过头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紧张不已的杜熙，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干净，就像是那源源不断的泉水，一点一点的浸透人们干涸的心灵。

“我……没想好，你哥哥不会放过我的。”说到这里杜熙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他的笑容十分僵硬，甚至在江遥的视角看来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