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贺华庭脸色一变:“沙洲里还有你的人?!”
林匪石说:“没有,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程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计划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吧?沙洲做事不会大张旗鼓。”
贺华庭没说话,只是嘴唇动了动,好像还要再问什么。
林匪石今年一年可能就没有处于“毫发无伤”状态的时候,不是在住院就是在回家养伤的过程中,都说破皮流血就会伤元气,他这时候的元气大概是“一滴也没有了”,多说两句话都有点累。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说:“我知道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我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总而言之是我跟裴遗用智商打败了你们,没有说你们是弱智的意思不要多想——当然现在说这句话有点早,我们只是取得了现阶段暂时的胜利,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贺华庭阴沉地看着他,哑声道:“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你从悬崖上跳下去,下面有人接应你?……也猜到了我会用你的身份回到市局,从一开始江裴遗就知道我是假的?”
林匪石大发慈悲地“嗯!”了一声。
贺华庭没说话,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完全是一场智慧和勇气的巅峰对决了,所谓“神仙打架”,他作为一枚被人摆放的棋子,是没有个人想法的,舒子瀚把他放到哪一格,他就要接受哪一格的命运。
贺华庭紧绷的肩膀逐渐松了下来,酷似林匪石的桃花眼里浮现起绝望的色彩,他连失败都不知道失败在哪里,糊里糊涂地就这么输了……可如果输给眼前这两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贺华庭低着头说:“你们杀了我吧。”
江裴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林匪石则“哦?”了一声,饶有趣味地说:“你想怎么死?你们沙洲以前是怎么对待卧底的?给他注射安非他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把他打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最后再一寸一寸敲碎他的骨头,扔到荒山老林里,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食肉动物吃干净——你觉得这种死法好不好?适合你这种坏人吗?”
贺华庭垂在地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哈,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搞你们动不动就抽刀见血的那套,”林匪石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认真道:“如你所言,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你参与过什么犯罪活动,一时半会儿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鉴于你的身份特殊,肯定是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了——说起来你也是卧薪尝胆,被我藏了三年居然都能忍下来,沙洲到底给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