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沧浪吓得一眼都不敢看:“那那那那,你不去投胎,在这里拦我们做什么——”
男子甩了甩袖子,从袖口掏出一把粉红色的折扇展开掩于口边,顺便往前走了一步:“自然是赶在投胎之前,来与小郎君春宵一度,风流快活了。”
他侧头去看白沧浪,假意嗔道:“那躲在人身后的小郎君,你出来呀,你不出来我怎么与你快活呢?”
“这这这里好几个人,你只叫我干嘛?”白沧浪把脸埋在萧颐风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奴家就看上你了,难道也不许?”男子走得近了,楚韶突然闻到周身有一股浓重的花香气,像是桂花,又像是迷迭香,香得有些甜腻。
“白兄胆小,你又何必逗他。”周兰木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和楚韶并排,“多年不见,不想在此遇见故人。”
男子看了周兰木一眼,又笑了起来:“兰公子,三四年没见,皮肤可真好,让我摸摸——”
“在你面前怎敢班门弄斧,”周兰木微笑着冲他说道,顺便转向楚韶,“上次在中阳城内,你说要见天下第一美人,如今我为你引荐。”
“满天红?”楚韶皱眉打量了几眼,但不为所动,“果然如传言一般。”
白沧浪探出头来:“你果真不是鬼?”
“我是鬼,是来偷你心的鬼,”满天红也不生气,笑着抛了个媚眼过去,又转头,“我听手下禀报说,荒阳城闭灯以后竟还有人在路上晃悠,急忙赶来了,一看居然是故人。兰公子要来荒阳早说呀,我作为个城主也好设宴款待诸位。”
“不知你在此,若我知道的话,定然先行让人给你传信。”周兰木道,“上次在中阳没见到你,你怎么潜入典刑寺把金明镜杀了便跑了?我还想问问你为何落入他手里,又为何出现在玄剑大营。”
“说来话长,多丢脸哪——不过几位既然来了,便来坐坐罢。”满天红收了扇子,笑道,“这城里无聊得很,有故人陪我聊聊,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此行前来,是想经荒阳去往东南的,”周兰木既不拒绝也未答应,只说道,“你自中阳城芳踪一现后销声匿迹,江湖四处悬赏而不得,怎么到了这地儿来做城主?”
“无处可去,只能来此。”隔着黄金面,看不见满天红的表情,只听得他十分委屈的声音,“纵兰阁天下无双也不敢收留我这种恶人,兰公子你说是不是。”
“我怎能说是不是,说不是太违心,说是又怕今夜在荒阳城便丢了小命。”周兰木笑容突然有些狡黠,“我不与你开玩笑,你若是能看几分往日情分,还请引我们从城中过去——”
“兰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我真是什么翻脸不认人的恶人,”满天红嗔怪道,“往离恨天的南城门夜里不开,我虽是城主,也要遵东南的规矩。若信得过我,你们几位随我回城住一日,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们前往离恨天。”
楚韶与周兰木略一思量,便也同意了他的建议。满天红笑着一拍手,他四周便悄无声息地多了几个提着地面那般小绿灯的黑衣人,只是灯光比地面亮了许多。
“掌灯送几位贵客往笙歌楼去。”满天红嘱咐,又转向周兰木,“兰公子,请罢。”
笙歌楼似乎建在荒阳城中央,是整个荒阳城最高的建筑。三人跟着掌灯者一路来到笙歌楼天台上,城内不许燃灯,天台上却四处燃灯,亮如白昼,又兼笙歌楼通身漆红,远看就如一支蜡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