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楚韶的面色骤然惨白,他结结巴巴说着,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你要……要赶我走?”
风歇在他面前蹲下,想要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来,弯了弯嘴角,却没能成功,只得用一种颤抖的、冷漠的、嘲讽的口气,咬牙切齿地道:“谁是……你的哥哥?”
不能输。
此刻若是露了一丁点伤心,来日又会成为他吹嘘的谈资。
即使胸口的酸楚已经酿成了凌迟一般的痛,甚至都有些麻木了,但他不会落泪,不会让对方看出一点破绽的。
“不是,我……我喝多了,我在说胡话,我……”见他转身要走,楚韶方寸大乱,只得往前爬了几步,死死抱住他的腿,近乎绝望地说,“我从前说的话,全是真心的!”
“真心……”风歇连头都没有低,略带嘲讽地重复道,“不要玷污这两个字了,你怎么这么恶心?”
楚韶抿紧嘴唇闭着眼,死死抱了他的腿,不肯撒手。
风歇在原地顿了一顿,随后用力甩开了他。
楚韶被他甩到一旁,狼狈地摔在地上,他爬起来,见他一向温和从容的兄长终于失去了冷静,红着眼睛,失态地冲他嘶吼了一声:“滚!”
楚韶腿一软,竟连继续追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原地,眼看着朱衣身影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
他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唤一声。
可他绝望地知道,就算他喊破喉咙,对方也不会停下的。
面前只掉下了一个精致的香囊,绣了几朵棠花,装着满满的香草。
明日便是上巳节。
他伸手抓住那香囊,突然想起,半个月前风歇便道,近日太忙,天天夜里叫他等,待到上巳节那一日,他定要抽一天的空闲,与他好好地待在一起,踏青、出游,或者什么都不做,躺在海棠树下一同晒太阳。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如今竟隔了千山万水的远。
两个侍卫着常服在门口候着,风歇走得烦躁,顺手解了身上的朱红披风,扔给了手边的侍卫。戚琅自他身后追过来,有些担忧地唤:“殿下……”
“长公子,今日多谢你,”风歇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冷道,“今日不早,你先回去罢,来日我设宴邀你,以表谢意。”
戚琅还想要说什么,风歇却已不顾,只扬声吩咐道:“回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