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会死。”
人被杀就会死。
多正常啊。
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
红木衣柜黑漆漆竖立在墙边嚣张的占据房内大部分空间。
好似一樽黑棺。里面躺有僵尸、吸血鬼……随便什么不是人的东西。
床铺已经收拾好,郑警.官和衣而卧。
夏日里蝉鸣撩人,没有空调的房间难免闷热。窗外的光线晃人眼睛,路灯总是不知疲惫的亮着。
郑警.官不敢轻易睡去,阖眼听楼下猫叫,翻身还有被床架的吱吱呀呀声干扰。
他太困了,翻来覆去直到钟敲两下他又翻身。
半梦半醒间思维最容易混乱。
他恍惚梦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人一边在他手背上咬表比谁画的好看;转眼又是父母吵架,母亲怨父亲不回家,父亲怪母亲不烧饭。
不是什么好事。
雷打不动的“这个家不能待了!”“孩子生下来你管过吗?这个家都是我在维持……”
歇斯底里无休无止的吵架,以及——
他捂着弟弟妹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说:
“没关系。会过去的。不用怕……”
说的他自己都信了。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贫穷又如何?富有又如何?
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人活着必然会产生矛盾。很少会有没有自己思想的人——除非他是一具空壳。
文雅一点叫行尸走肉。
是一部很下饭的美剧。
然后他梦里出现了程渊。
他先是档案上的那样。他很斯文,侧脸有酒窝。
年轻的画家不说话冷漠的看着他们,自行找了个角落坐下举着画板自言自语。
转眼冷漠的罪犯出现在他身旁,变回现在枯槁的模样靠在墙上,看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弱势躲藏在被窝里面对父母吵架只能瑟瑟发抖。
“真好。一家人。”
程渊眼里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他盯着郑警.官出神。他伸出手,笑起来意外的像个天使。
“我很喜欢小孩子。我不会伤害他。”
和档案中一模一样的说辞。
冠冕堂皇,引人啼笑。
依旧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程渊案子庭审的录像,还有口供录音。
这次没有别人,是程渊抱着腿很女性化地和他并排坐在一起,看老旧的放映机在墙上的投影。
他们没有交流,耳畔是程渊的狡辩。
“他是我学生的儿子。我学生和她男朋友闹矛盾将小孩寄养在我这里。”